凌泽胤踏出去的步子,尴尬停在原地。
呵呵。
陆昭压根没起身,他就知道冷七小姐从回国后就没音讯,摆明了是在躲着自家凌爷呢,偏偏有些犟种硬要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他没劝他,还跟着来,完全就是想让凌泽胤亲眼看看现实。
凌泽胤与冷清歌对视,彼此的眼睛里都没有善意,一个怒气横生,眸底里压抑着杀人嗜血的怒火;一个厌恶至极,冷冷的冰眸里竟是没有掺杂一丁点的感情。
算了。
凌泽胤盯着她毫不客气的锋利眼神,像是割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希望。
此时的他说不出内心是什么感觉,就只觉得是老天爷在跟他开玩笑,那么多年保持自身不喜欢任何女人,以为要孤独终老的时候,却偏偏对她动了心。
于是他放下所有,像个傻瓜一样保护她爱重她,以为总有一天能捂热她的心,却没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下场。
凌泽胤沉下眸子,眉头紧锁,双肩毫无骨感地耷拉下去,仿佛是承受了整个世界的绝望。
“走吧。”
这次,他没有质问,也没有愤怒,再抬起的眸子已然恢复往日的清冷疏离,转身大步流星离去。
餐厅又恢复将才的静谧,只留下桌上的那碗醋,还在不停地散发出刺鼻的气息。
冷清歌站在那里看着他一言不发地走远,突然觉得有种真实的疏离扎入心底,仿佛他再也不会回来。
“他应该是真的喜欢你,这次也是真的伤心。”
时柏羽沉默着将他们二位的眼神统统尽收眼底,站在冷清歌面前小声道。
“这跟你没有关系。”
冷清歌气走了凌泽胤,并没有因此而觉得心情舒爽,相反,她觉得有种闷闷地不悦,沉沉地压在心里。
转头冷声回答时柏羽,而后坐到座位上,将红酒倒满高脚杯,然后仰头灌下。
“哎?你怎么喝那么多啊,我还没尝呢!”
董嘉彦没发现她的情绪不对,满眼都是他那瓶珍贵又珍贵的红酒,气的直跺脚。
……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冷清歌趴在主宅大厅的茶几上,拿着盛放和环球最新的销售报告,埋头苦读。
之前去耶罗拉玩了几天,留下不少公务要办,她已经这样努力了半个多月,但还是忙不完。
旁边,塞巴斯。川缓缓地摇着手中的机器,然后把手摇咖啡豆倒进老式咖啡机里,用最古老的方式为她煮最好喝的咖啡。
“这一季度的销售额和相对于……”
幸好冷清歌之前上大学选的专业是金融,并且自己很努力的拿到了全科优秀,后来又继续上更深入的EMBA课程,还有董嘉彦的一对一辅导,终于把她那颗空白的脑子提升了五个度,打理集团越来越上手,就是……
太累了!
怪不得六个哥哥谁也不想继承集团,冷家这份家业实在不是人干的活,就算往死里熬也干不完,根本干不完……
冷清歌签完大名把文件推到一边,趴在桌子上侧头看着小咖啡机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满眼写着怀疑人生。
塞巴斯。川看着她累这样,突然抿唇笑起来。
“七小姐如果觉得精神不足,大可以把环球推出去,给老爷太太也好,给几位少爷也好,他们那么爱你,肯定不会推辞。”
冷清歌伸手在桌子上画圈圈。
“我这不是想让爸妈安度晚年嘛,大伯你看他们环游世界多舒服,我真的不忍心再让他们操劳。几个哥哥已经尽心尽力帮我打理集团事务了,他们都还有自己的事业,我也不能拖累他们,只能赶紧自己支楞起来。”
塞巴斯。川点点头,将咖啡缓缓倒出,抿唇:“七小姐这么懂事,老爷太太肯定会十分安慰的。”
冷清歌刚想问管家爸妈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
她拿起来看,是二哥发来的信息。
——“董嘉彦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