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黎死死咬住唇,不愿在老夫人面前,露出一丝脆弱。
她正想请老夫人离开。
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陶幼沅不知在外面听了多久,气势汹汹地跑了进来。
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老夫人的鼻子,横眉冷对。
“你这老婆子哪里来的,也好意思说话?五年多,哪里来的五年多!萧珩在床上躺了三年,有进气没出气,我师姐倒是想怀,她怀得上吗?后来那两年,他长期在西北驻边,一年回来两趟,每趟留不过十天!我师姐拿什么怀?”
谢清黎愣愣地看着她,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老夫人先是一怔,接着勃然大怒。
“你这小丫头,怎的如此没有教养,对着长辈大呼小叫!我与我孙媳说话,岂容你这外人插嘴!”
她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被这种小辈指着鼻子骂过?
权威和自傲的身份被挑衅,让老夫人不由勃然大怒。
陶幼沅却不惯着她。
她冷笑一声,高高扬起头颅,“我娘死得早,我爹在菜市口被砍了头,自然没有教养!要不是受萧珩牵连,我师姐怎么会落胎流产?你一口一个不能下蛋,连句安慰都没有!长辈不慈,子孙自然不孝!”
反正她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谢清黎给她的。
在陶幼沅心中,师姐比什么萧珩重要百倍千倍!
她绝不能看着师姐被孝道压迫着,任凭老夫人辱骂。老夫人的手直抖,指着陶幼沅,差点上不来气。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对着谢清黎怒声道:“你就看着这野丫头这样辱骂我?”
谢清黎静静地望向她:“幼沅性子直,祖母若听不得真话,便早些回国公府去吧。”
这便是明着赞同陶幼沅的话了。
这些话她说不得,也多亏了陶幼沅,帮着自己出了口气。
老夫人眼前发黑,“好好好!你真的这么有骨气,就别再纠缠阿珩,免得牵累了他膝下无子!”
带着一身憋屈,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万杏堂。
陶幼沅冲着老夫人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声。
回头看见谢清黎眉尖若蹙的模样,才骤然冷静下来。
“师、师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谢清黎轻轻摇头,“没有,反倒是我,还要谢谢你这般维护我。”
陶幼沅松了口气,后怕地拍拍胸口。
过后又小心翼翼地问:“师姐,你真的想好了,要跟萧珩和离?你放得下他吗?”
谢清黎苦笑一声,压下眼中热意。
“想好了。我命薄,经不起多少次折腾了。”
她不能再把灾祸,带给阿爹和师兄了。
陶幼沅扶着谢清黎走到床榻边,豪气万丈地拍拍胸脯。
“师姐你放心,再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敢上门闹你,我就将她们全都打出去!”
谢清黎轻笑着点点头。
第二天,万杏堂就再度来了两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