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
“谁的头发?”
“我的。”
“你的?”他多疑,自是不信,“你荷包里装头发做甚?”
“安枕。”姜芙脑子转得快,瞎话张嘴就来。当初钟元给她头发的事方柳是知道的,若是崔枕安知道早就作了,他既没有,便代表此事他不知情。
“头发安枕?”
“七月不太平,阴气重,将自己的头发剪下来一小段,放在枕下免做噩梦。”临了,她又加了句,“在一些杂书上看到的,怎么,太子殿下也想要?那你拿去,我再重新做一个就好了。”
太子殿下这个称呼让人心生不悦。
过于疏离,他不喜欢姜芙这样唤她。
“你过来。”崔枕安挺直腰身,朝她招手。
姜芙近前,目光却未敢再那荷包上多作留连,怕他起疑。
崔枕安一把将姜芙拉过坐到自己腿上,手捏住她的腕子,“你晚上常做噩梦?”
“是,几乎每晚都做。”
“为什么?”
他明知道为什么,却仍非要逼迫旁人讲出来。
姜芙不再回话,坐在他怀中,整个人僵直。
崔枕安这才将那枚荷包塞到姜芙手里,“别用些歪门邪道的法子——。”
一语双关,不仅指这枚荷包,更指旁的。
她看起来老实,不代表心中没想法。
先前闹那一场,看似逆来顺受,崔枕安隐隐觉着姜芙似在憋什么暗坏。
以她本性,倒是未必会用下毒暗害那样的手段,
可是她若闹,
崔枕安心里还有些底,
一旦不闹,倒让人有些抓不准。
不过直觉一来,他认为姜芙从未放弃救那钟元出来。
“这可不是歪门邪道,太子殿下金尊玉贵,哪能知这民间的手法。”
听得出姜芙在讽刺,崔枕安环在她腰后的手臂一紧,掐在腰际上的手加了两分力,“母后有旨,明日在泽鸾青庄设宴,各家贵女皆来,你也得去。”
“我不去。”想也没想,一口回绝。
这个太子妃的位置是崔枕安强压在她身上的,她本不想,更不愿出头露面,与那些人虚与委蛇。
“不去也得去。你现在是太子妃,这种场合往后少不得,何况这回是皇后娘娘亲自主场。”他一顿,“你那两位表姐这回也在宴请当中,你倒不想与她们叙旧吗?”
后一句,崔枕安讲的别有深意。
姐妹三人的前因后情,他在钟元那里听得许多,他倒是想看看,姜芙会怎么做,末了,又加了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是当场扒了她们的皮都有我给你兜底。”
姜芙恨沈珊于沈瑛没错,可她不想仗势欺人,更不想仗崔枕安的势。未答话,只指尖儿绕着手里的流苏玩。
不容她再拒绝,崔枕安直言道:“一会儿我还得进宫去处理一些事情,今晚怕回不来,明天一早我回府接你。”
听他又要走,姜芙心中暗喜。
“姜芙,我且问你,从前你姑母待你如何?”他突然正色,问的话使人摸不到头脑。
过去的事姜芙自是不愿与他提起,姑母待她必然不好,可再怎么说也有血缘,念着这一层血缘,姜芙也不能讲的太难听,“算不上好,却也算不上差。”
“你倒良善,她都能拉你去冲喜,还让你做眼睛,这也叫不差?”他几乎轻笑出声,眼尾上挑,“你脑子是不是坏了?”
“是坏了,当初我不该冲喜,应该一早发现你的意图然后上报朝廷,哪还有今日。”
姜芙不服,恶狠狠地回嘴。
可这话不是随便说的,往大了讲是大逆不道,即便崔枕安此时心情不错,这也是他的死处。
“你说什么?”他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再说一遍!”
“生气了?”姜芙不怕,不仅不惧反而歪着头挑衅,“太子殿下本事通天,连这些话都容不下吗?我说的不是事实?”
眼前这人紧咬牙关,明显已经是怒极,却强忍了没有发作,只单手捏了她的下颚,却是悄用了些力警告,“这些犯上的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落到旁人耳朵里,你必死无全尸。”
姜芙别过眼不去看他,却被人硬掰过脸,随之崔枕安便啃了上去,咬在她唇上的齿多用了几分力,以作报复,随而放开。
姜芙吃痛,眉眼挤到一处。
前次初尝,念及她初回,崔枕安没太舍得下力,这几日他忙的归不了府,偶得时间凑在一处,崔枕安心念稍动。
怀中一抹香气让他心乱,却碍于要
事在身不得不将人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