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珠终于起身,却始终站在一旁,闻言回道:“茶馆建成后,公子不曾久居,或者说近四年来,公子几乎都在外头。”
“妾身也不知公子去了哪里,何时会归来,有时数月,有时半年,最长的一次是十个月。”“公子回来时,偶尔风尘仆仆,偶尔闲适自在,偶尔也会带回一身的伤。”
“此次出去,也有近四个月了。”
银珠慢慢说着,面上满是感慨,提及沈元白带着伤的时候,眉头微微蹙起。
娇娇闻言面上有了了然之色。
方才见沈元白不曾现身时,她便有所猜测了。
原来,他选了这样的活法啊
银珠说完后看向娇娇,见她嘴角扬起,似乎并不意外。
这时候,银珠的脑海中不免回想起了当初和沈元白的对话。
“公子,若乔小姐来了,您又不在,银珠该如何说?”
“实话实说。”
“若乔小姐问起,公子您为何——行走四处呢?”
“她不会问的。”
“她都懂。”
原来,乔小姐真的懂公子。
银珠心中慨叹,不知乔小姐与公子年岁差了那般多,怎的就成了最知公子的人。
这时候,娇娇忽而抬起头来,眉眼弯弯,“如此良辰,莫要辜负了眼前的好风光,银珠姑娘可否给我来壶上好的茶?”
银珠先是一愣,随即也展露笑颜,恭敬说道:“恰有一茶,只给稀客。妾身亲自为乔小姐烹茶可好?”
“请——”
娇娇抬手相邀。
银珠起身忙碌,而后与娇娇相对而坐。
不一会儿,茶香四溢,盈满雅室。
娇娇在茶馆中坐了一个时辰有余,而后起身告辞。
银珠想了想,开口问道:“乔小姐,您可有话留给我家公子?”
娇娇本来已经迈出雅室,闻言偏头想了想,回头笑问道:“可有纸笔?”
“有!”
银珠急忙备好。
娇娇复入雅间,也不见思考,十分干脆地提笔落字。
银珠原以为娇娇会写一会儿,没想到几个呼吸间,娇娇便搁了笔。
银珠一愣,还待上前,娇娇已经留下一句保重,抬步离去。
银珠赶忙送到了茶馆门口,见娇娇的身影消失在了蒙蒙雨雾里,这才赶回雅室。
待瞧见纸上的字时,银珠先是怔然,而后恍然,随即低语一声:“原来如此”
三日后,一蓑烟雨茶馆。
今日的雨很大,落在茶馆前的青石板上,发出了不绝于耳的哒哒声。
茶馆里没有客人,毕竟这般大的雨,上山的路可不好走。
小二难得得闲,站在檐下听雨,心生惬意。
这时,有一人披着蓑衣,戴着箬笠,从一片雾蒙蒙间朝茶馆走来。
他的脚步闲适从容,似乎不曾被急雨影响。
那人到了檐下,小二立刻上前去迎,却见来人十分自然地脱下蓑衣挂在一旁,露出了里头的白色短衫。
待他摘下箬笠后,小二先是一呆,而后急忙朝里头喊了一句:“老板娘,公子回来了!”
银珠听得小二高声之语,脚步匆忙地迎了出来,只见檐下,青年人眉若远山,眸似星辰,实在过分俊美。
“公子!”
瞧见沈元白平安归来,银珠眼里有了热意。
“银珠,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