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没事吧?”慕沉川这才感觉有什么诡异不对劲的氛围氤氲在周遭空气中,她揉着屁股怯生生的问。
小姑娘大气没敢喘,只是瞧着谢非予那一连串不按常理的行为有些异常,此时就着房内的灯火仔细一瞧才发现他脸色微微泛红,就连身体都有着两分倾斜的角度,好似不经意就会……倒下去。
这不是不正常,是很不正常啊。
“闭嘴。”谢非予的严词厉色无论如何都叫人觉得心惊心凉,可他刚说完两个字眼,突地脸色一变,身体有些踉跄,“呯”的靠在了木门上。
“咳咳……”他指尖抵在唇间,看的出是在极力克制某种身体不如意的状态,可根本控制不了那嗓间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喘息。
慕沉川愣了一下,她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就去搀住那男人:“你是怎么回事?”她这话还没问完就倒抽口气,谢非予的指尖有些许蜿蜒的红色血渍。
他流血了?
受伤了?
慕沉川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低头看了遍他周身,并没有发现其他血迹。
“多管闲事!”谢非予冷眼一扫就要将慕沉川推开,这个小东西还以为自己是谁,在他面前没半点分寸不说,还胆敢擅闯这珍馐馆的千层楼顶。
谁人不知,这个房间,只属于谢非予,任是旁人谁都不会靠近一步,她倒好,偷偷摸摸胆子还很肥。
可他这念头还没消散就发现,他根本推不开慕沉川,小姑娘跟个八爪鱼一样的黏糊了上来。
慕沉川死死抱住谢非予的胳膊,不是她的力气大,而是谢非予--他的力气根本已经挣脱不开慕沉川了,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心里轰然一下,谢非予--抱恙在身。
这是可以肯定的。
可是,可是前几日分明还是好好的,怎么几天不见,这男人就病了。
蓝衫知道吗,贤王府知道吗,九五之尊又是不是知道?!
慕沉川这会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堆问题都窜了出来。
谢非予眼见着甩不开慕沉川,他索性站定了身不挣扎,指尖有些微颤的抹去唇角沁出的那一抹血色,就好像一个刚吃完人的妖精,他的脸色有些泛红,带着虚弱的喘息,眉目之间恍然的眼神想要做出那种凌厉却在这样的氤氲春意下显得不叫人害怕,反而--慕沉川心跳漏了一拍。
色授魂与。
这个男人哪怕是在略显虚弱的时候都叫人觉得惊心动魄的很。
他的明艳太过锋芒毕露,容易伤人伤己。
谢非予不以为意的将指尖的血渍捻去:“放手。”这一次他没有大怒,反而是深吸了口气,带着些许命令不容反抗,“放手。”他又说了一次。
慕沉川悻悻然却又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手,看到谢非予迈开的步子少许有些不稳,她下意识就又想去扶,硬生生被那王爷的阴戾眼神给压了下来,伸在半空中,缩回也不是,上去也不是的尴尬。
“蓝衫呢,他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慕沉川看那佛爷总算是挪步到桌边,地上是一盏被打碎的茶碗,墨绿色的茶叶遍是狼藉。
谢非予没有开口,他坐下身,长袖一敛,那袖中的手已经握成了拳,指骨都捏的泛了白,显然是想要努力抑制身心痛楚的真实写照。
他隐忍克制,不声不响,可是呼吸声出卖了他的身体,凌乱带着少许的粗重。
他很痛苦。
因为身体所造成的伤痛,感到痛苦。
慕沉川唱着独角戏,这大佛爷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表示,慕沉川呆呆站在屋内,就好像一个局外人,走不近任何人也帮不了任何忙。
谢非予掩唇轻轻咳嗽了两声,许是总算喘息缓过了片刻,他眼角余光瞥了那个尴尬站在原地的小姑娘:“慕沉川。”他的声音低低的冰冷,压制住了所有的活路。
小东西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看到了谢非予的秘密。
看到这了这北魏权倾天下的王爷最为不堪和脆弱的一面。
是该死。
绝对。
慕沉川后槽牙一咬,就好像知道谢非予这样的人在想什么,她抢先了一步开口:“王爷,臣女的小命不值一提,可您不同。”谢非予,一举一动,一生一死都关乎是多少人的目光和身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