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的咸阳城并没有想象中的安静,虽说宵禁起源于周朝,但在此时却并未实施。
站在高处远望而去还能看到模糊灯火闪烁,大都是些王公贵族的府邸,其外就是些官府设立的风月场所。
寻常百姓入睡时,富贵人家笙未停。
人间常态罢了。
王宫的偏僻角落处,一棵槐树的枝叶竟无风自动,沙沙作响。
“禀告大王,时大人未在殿中,但是何时不见,属下并不知晓,望大王恕罪。”
“此事不怪你,退下吧。”
听到侍卫带回的消息,嬴政两条浓眉紧紧蹙起,心中思绪万千。
大晚上不在殿中睡觉能去哪呢?
逃跑肯定不是,要跑早就跑了,不必等到现在。
沉思许久过后他眼前一亮,但很快又沉了下去。
“孤在你心中有如此不堪吗?”
嬴政起身,一身便服往外走去,看门的侍卫见状欲要跟上,却被其拦住。
在他不解之时又听到大王问了句。
“宫中侍女一般在何处休息?”
稀里糊涂间他指了个方向,等反应过来之时却见大王早已走远。
他愣在原地,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只得记脸欲哭无泪。
这万一出个啥事自已就算有九颗脑袋也不够掉的啊……
月光透过层层树影洒落在时墨脸侧,周遭时不时传来夏蝉孤鸣,仙人轻拍身边酒坛,听其声调,好似是。。。。。虫儿飞?
忽然之间,有些思乡了。
回顾一生。
打记事起自已就被父母家人当成痴儿对待,倒也怪不得他们,毕竟没有谁家孩子天天嘴里念叨着去地宫,找莲花。
没有当孤儿还得多多感谢社会的进步,时代的发展才是。
别的小孩背起书包去上学的年纪自已却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在里面一待就是七年,能出来还是因为隔壁病床是位搞心理学研究的老教授。
想起和那位老教授共处的日子时墨不由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虽然跟着他学了不少东西,不过比起疯这一方面,自已还真拍马不及。
也是,毕竟研究人心这玩意哪有能不疯的。
出了院后时墨就开始了在茫茫秦川的流浪生涯,再后来就到这来了。
细想下来好像没什么值得怀念的地方,但此情此景不思念些什么,倒显得自已有些不解风情了。
“唉,月是故乡明啊。”
“哦?敢问时卿故乡何处?”
熟悉的声音传入时墨耳中,他懒洋洋的回答道:“一个你到不了的地方。”
“哈哈。”
少年爽朗笑道。
“这世间居然有本王到不了的地方?时卿何不下来一叙。”
大笑声惊起了倦鸟,也惹得高处夏蝉噤声不语。
真是个不识趣的家伙啊……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再给我本王本王的信不信我把你吊起来抽?”
一道青影自树上站起,居高临下,眼神冷漠。
“反正我是精神病,打人不犯法的。”
少年后退两步,手掌习惯性的摸向腰间,却扑了个空。
出门太急,居然把佩剑忘在了寝宫,既然如此,那便只好赤手空拳与这仙人斗上一斗了。
至于大声呼救,还是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