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脚踹在侍从的腿上,侍从倒向一边,还未回过神来就已身首异处。
林寒威赤红着眼,不顾剑上血腥。
“六皇子殿下,急躁了。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周先谋若不是躲闪得及,身上恐怕已是沾染了不少,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
“你花重金挑花魁陪你一宿,虽算不上什么大事,可你身为皇子可知这千两黄金对于百姓们的作用,对于国家的作用!你是何居心!是为一罪!”
“你贵为皇子,生杀随性,自古有一命偿一命的说法,你纵是皇亲国戚,就能免罪?更何况,你都未问清原因!是为二罪!”
周先谋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尸体旁边,他细细地摸索了一下,最终从另一个袖子里摸出了一张已然被血浸湿的纸张。
林寒威一把将纸张抢来,纸张上赫然就是他的字迹,一撇一捺绝无仿造痕迹。
他这才跌坐进椅子,眼中满是荒唐。
“不可能!不可能!”他喃喃地说着。
不知他是在怀疑这件事不可能发生,还是觉得以林寒钧的实力办不到如此心思缜密的局。
可偏偏,他错了。
错在了天时地利人和都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周先谋垂着头,在血泊的倒影中看着自己的眼睛。
这一局,林寒钧赢定了。
不过,为了不让太子殿下生疑,他还不能让林寒钧全胜。
周先谋的眼睛里冒出了一些难以言明的情绪。
洪安叹了口气:“六皇子殿下,微臣也算是从幼时就看着您长大。寻花问柳一事,陛下虽不会多罚,但定然会寒了心。至于这杀人一事……”
他看向身首异处的侍从。
“处罚与否,就看陛下如何定夺了。”
他纵然是皇上的亲信,他可没有惩罚皇子的权利。
“洪大人,洪大人!求求你……”林寒威一把拉住了洪大人的袖子:“我不过是太过心急,一下子,一下子失手罢了。”
杀人的事,可大可小。
只要洪安嘴下留情,他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洪大人,您要不就遂了六皇子殿下的愿?”周先谋的出声显然又一次破坏了气氛。
林寒威咽了下口水,看向周先谋。
的确,比起洪安,周先谋恐怕才是最难搞的那个人。
洪安一般很少参与到这些事里来,好歹还能就事论事。
但是周先谋可就不一样了,他这个人添油加醋已是轻的,不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周……周公子……”林寒威自然是拉不下脸来求周先谋。
周先谋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开口。
他只是对着林寒威亮出了满口大白牙:“殿下,我已经给太子殿下去了书信。若是您脚程快,七天后还能跪在殿上负荆请罪。”
这消息被太子殿下得了去,还不得找皇上说上三天三夜,父皇岂不是会更加生气!
“你!你!”林寒威背后汗毛直立,对着洪安连连拱手告辞。
洪安看着林寒威逃也似的跑了,不由外头看向周先谋:“你何时去的书信?”
“骗他的,你不觉得他烦的很?”周先谋耸了耸肩,这才命仆从取来笔墨纸砚,开始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