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陆西橙哈哈大笑,笑完了,她摸摸肚子:“霍哥哥,我有点饿了。”
霍竞川重新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胳膊上:“先喝水,我煮了红豆汤。”
“我能走路。”陆西橙蹬蹬腿,“你喜欢这里吗?”
她环顾这栋房子,已经不能称之为小洋房了,说是庄园更准确些。
陆西橙一开始不想住进来,太大了,从大门口走进来就有好一段距离,当初买这里的初衷不是为了自住,她是打算以后将这里打造成私人会所或者小型酒店咖啡馆之类营业性场所,赚钱的。可惜,一万买的小洋房内部有些老旧,他们一年就寒暑假有空过来,暂时也没必要重新装修,反倒是这里被保护得很好,也有原主人回来后修葺过。
住进来第一天,陆西橙拉着霍竞川参观房子,三层半高的主楼前面是一大片草坪,后面一座花园,最后,她累得趴在男人背上:“呜呜呜,这里太大了,不好,我腿都细了一圈,以后在家里,我不想走路怎么办?”
“那我就抱着你,背着你,不让你自己走。”霍竞川稳稳托着背上的娇气包,“还有一个宴会大厅没去,听说镶嵌了整面的彩绘玫瑰花窗,美轮美奂,特别漂亮,要不要去看看?”
“要!”
霍竞川背着她步履矫健,身后,两个崽崽一屁股坐到地上,又被忘了,走不动了,摆烂!
“喜欢,有你的地方,我都喜欢。”霍竞川回答她,不管是乡下的泥砖房,青砖房,山里的小木屋,还是京城的四合院,沪市的洋房,只要有她在,就是他的家。
陆西橙嫩嫩的脸颊贴上他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嗯,我知道。”霍竞川侧头亲她一口,端着碗走到餐厅坐下,舀起一勺红豆汤和一个糯米小圆子,“妹妹,张嘴。”
陆西橙嗷呜一口:“霍大灰,你手艺越来越棒啦!”红豆又沙又糯,甜度适中,正适合冬天吃。
“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回家,用个那么大的勺子喂我喝粥,差点没把我噎死!”那时候的霍竞川真的笨手笨脚的,鸡蛋羹都炖不好,全是气孔。
“记得,你饿坏了,哭着要我抱。”
“哪有,明明是自己抱我的,你还从路边钻出来吓唬我,我都吓坏了!”陆西橙坚决不承认自己主动。
“原来妹妹记得这么清楚啊!”霍竞川揶揄。
陆西橙身后的小尾巴翘起来,得意洋洋的:“那当然,我记性可好啦,对了……”
陆西橙就着他的手,喝了好几勺红豆汤,才擦擦嘴:“我把你赶出去是想给你个惊喜,不过没来得及弄完,我不小心又睡着了。”
都怪他,让她太困,所以不是她的错,对吧!
“惊喜?”霍竞川诧异,“今天是什么日子?”
陆西橙是个有仪式感的人,两人相遇的日子,确定关系的日子,他们的生日,结婚纪念日,孩子们的生日,她都会庆祝,不一定多隆重,许多时候只是一顿丰盛的晚餐,出去看一场电影,或者手牵手走在热闹的街头,足以给生活增添乐趣。
但她自夸自己记性很好,实际上经常犯迷糊,索性霍竞川都记得很清楚,连她的月事,他都比她本人记得牢。
今天好像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陆西橙手指顺着他胸前毛衣的麻花画圈:“爸妈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是你真正的生日。”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我主动问的哦!”
这倒不是霍城濂夫妻俩疏忽,而是这年头本来就极少人会过生日的,一般只有老人到了一定年纪会过寿,他们没想到那方面去。
霍竞川笑,笑容里早就没有了任何芥蒂和苦涩:“我的生日才过去三个多月。”
他举起手臂,麦色手腕上银色的手表露出来,这是陆西橙送他的生日礼物,一款价值一千多的高档手表,也是他拥有的第二块手表。
陆西橙凶巴巴:“那你不想要我的惊喜?”
“想!”霍竞川哪敢说不想,犹豫半秒这娇气包都得炸毛。
“你抱我去!”
霍竞川抱着她走上楼。
他们的主卧室在二楼,欧式古典装潢融合进了中式风格,卧室门敞开着,霍竞川一眼便看到地上床上散落着数不清的画纸。
霍竞川将人放下,他一边走一边捡,画纸上都是他。
挑着两筐玉米的他,飞快掰玉米的他,趴在河边喝水的他,修路负责打夯的他,踏着夜色赶去知青点的他,在煤油灯练字学习的他,弯腰割麦子的他,在晒谷场扬场的他,杀野猪的他,替她铺床铺的他,剥瓜子烤板栗的他……
推着板车的他,被王春才说需要喝鹿鞭酒恼羞成怒的他,背着口大铁锅的他,开拖拉机的他,扛着几大袋粮食的他,拉着爬犁笑得像个孩子的他,低头做靰鞡鞋的他,捧着两个盐水瓶的他,系着围裙揉面团做包子的他,和大灰打斗的他,半跪着求婚的他,牵着她奔跑的他……
她孕吐期间手足无措又愧疚的他,她临产时坐在床前捂脸低泣的他,半夜给崽崽们喂奶换尿布的他,扶着崽崽们学走路的他,考上大学被簇拥着的他,喝醉了的他,火车上望着窗外的他,……
陆西橙背着小手,脸颊上两颗梨涡甜得好像盛了蜜:“这些是之前的,那些是最近几年的,我想标序号,只标了一部分。”
好累哦,快夸夸她!
主要她一边整理一边欣赏,不知不觉就入了迷,然后就睡着了,还做了个美梦,嘿嘿嘿!
霍竞川看着手上的画纸,有些是他见过的,有些他根本没见过,他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画的。
有些是刻骨铭心的时刻,有些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在她的画笔下,他美好到自己都不敢认。
霍竞川喉头哽咽,克制着自己的手不去握拳,他不舍得让这些画纸被弄皱一分一毫。
陆西橙歪头,霍大灰怎么不说话?
他不会是太感动吧?
可是,她也不是为了让他感动才画的啊,她就是觉得值得记录,就像拍照一样,记录他生活的点点滴滴。
霍竞川转身,陆西橙还傻乎乎问:“这份礼物,你喜欢吗?”霍竞川将画纸贴到胸口,深吸口气,而后三两步走到她面前,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吻了下去。
千言万语的缱绻深情尽在这一个吻里。
缠绵的吻结束,两个人都有些气息不匀,霍竞川抱着陆西橙坐到床上,重新欣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