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增建本来是担心聂祯上了大学事情多,不想麻烦他,却见贺一容张口就聂祯,也忍不住笑了。
“接送你上下学就够麻烦他的了……”
贺一容不以为然,下意识就反驳:“聂祯他又不是别人。”
贺增建哈哈大笑,除了聂祯,也没见她对大院里其他孩子这样不当外人。
贺一容到了夏天就犯懒,一步也不想迈出去。
补课都央着聂祯过来她房间,聂祯不走通起来的阳台,走两家大门绕一圈。
贺一容搞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晒一晒太阳。
她数学题错得越发离谱,完全搞不清基本定义就胡做一通。
聂祯从最基本的定义给她讲起,她听得昏昏欲睡却还强打着精神。
灵魂抽离躯体,飘在空着,偶尔被聂祯一句:“懂了吗?”
吓回神,点着脑袋一本正经:“懂了懂了。”
聂祯冷冷瞧她一眼:“你复述一遍。”
憋了半天也憋不出话来,只抿着嘴露出梨涡,一副笑脸对着聂祯。
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看见聂祯嘴边有奶油,自己竟然凑上去吻住他的嘴角。
两秒后才离开,栗子味的。
她看见自己神态自若,舔舔嘴唇:“是有茶香。”
手指蜷地紧紧的,却抓不住地板。
她被重重拉下来,瞬间的失重让她惊惧。
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房间,侧趴在桌上睡着了。
刚刚那是梦。
眼前也枕着手臂面对着她的聂祯,他睡得熟,呼吸轻轻。
贺一容想起来,梦里的画面,也不是梦。
那是她趁着聂祯酒醉的胆大妄为。
贺一容第七次在补课时间睡去,醒来天已经黑了。
和天一样黑的,还有聂祯的脸色。
房间没开灯,他几乎与自己身上的T恤融为一体。
贺一容欲哭无泪,她也不想,只是实在不受控制,瞌睡比数学题更先一步进入她的身体。
她举手发誓,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我一定不会……”
聂祯面无表情地打断她:“贺一容,你已经连说三天一定了。”
贺一容仰在椅背上,破罐破摔:“可我就是忍不住啊。”
她又坐起身来,指责聂祯:“我不是让你叫醒我了吗,你干嘛不叫我?”
聂祯摔了笔,忍住破口大骂的情绪:“贺一容,你讲不讲理?”
最终,聂祯决定将补课时间改为早上。
可下午的贺一容只是昏昏欲睡,挣扎一番再彻底睡去,早上的贺一容却是完全醒不过来。
他发了狠,让陈嫂做了两大杯咖啡送上来,逼着她喝下去。
边看她喝边嘲笑:“为什么一放暑假你身体的某一部分的开关就关闭了?”
贺一容白他一眼,猛灌下最后一口,拿开杯子:“聂老师,我们开始吧。”
喝了咖啡后的补习效果显著,可聂祯万万没想到,用药过猛的后果是这个人晚上睡不着。
她睡不着就抱着枕头夜深人静爬阳台,神出鬼没出现在他的房间。
他洗完澡出来,看见贺一容抱着枕头蹲在他的床脚。
就差给她点根火柴扮演卖火柴的小姑娘。
眨巴着眼,可怜兮兮:“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