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的是回到贺家后最开始的那几年,跟班似的跟在他身后,一起上下学,一起去白奶奶那吃饭,补数学时他被自己气到说不出话。
她记得这些年少情谊,却快忘了两人偷偷恋爱时的那些脸红心动。
她不得不承认,曾经自以为很深刻的爱情,随着距离与时间逐渐远去。
明天聂祯出现,她也不见得会有多惊喜。
明年聂祯不出现,好像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贺毅阳和朱声声去接机。
朱声声与贺一容坐在后座,先是感叹一番贺一容愈发白了。
贺毅林插嘴:“多雾,晒不到太阳,我也白了许多。”
朱声声笑:“三弟现在话多了些。”
贺毅林变了脸色又转回去,后知后觉大概是习惯与贺一容斗嘴。
朱声声见前面两兄弟自顾自地谈话,才侧向贺一容。
“小祯没事,爸爸才得的消息,他们被当地武装扣押,上面正在做交涉。”
贺一容点点头,她的不安焦灼与漫长等待,都用尽了,她懒得再去想这些。
当然有过被情绪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但是现在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她有看不完的书,写不完的论文,还有偷闲时细心研究的香型配方,时间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而聂祯,只是时间长河里深刻存在过的记忆。
朱声声看她一眼,似乎也懂了什么。
凤眼弯着:“小容长大了。”
将爱情当作一切的年纪,仅限年少。
她看向认真开车的贺毅阳,坚毅的下颌线,笑也是微小的难以分辨的表情。
朱声声突然想到自己十几岁时候的初恋,那时候,也是当成天与地。
可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她竟然已经想不起来。
贺一容休息了一会儿,趁着晚饭前的时间,去隔壁看了下聂爷爷。
老人咳嗽的频率越来越高,不止变得瘦弱许多,连头发也稀疏不少。
聂老拉过她,迎着光打量了半天,才笑着问:“丫头,还做不做我孙媳妇了?”
贺一容趴在他膝上,佯装生气:“我才刚回来您就开我玩笑呢。”
聂老咳了一阵,贺一容听得心都揪起来,才慢慢平息。
摇椅慢悠悠地晃着:“你别怪他,是我让他去维和,他离得远远的才安全才能做事。你懂吗,小丫头。”
贺一容还没回答,又听得聂老笑着与白老说:“你看小丫头,长大不少呢,刚来的时候小豆芽似的。”
贺一容坐在地上整理行李,随手要将钱包放在一边。
眼神凝在上面,又拿过来打开,抽出夹层里的纸。
聂祯承诺在维和期间:
全须全尾,不能破相。
不贪功、不逞能、不看美女。
尽量提前完成任务,不得延期。
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立状人:聂祯
再看这些字觉得有些好笑,不懂当时自己是什么样的心境逼迫着聂祯写下这些幼稚的言语。
而正儿八经地把它叫做军令状。
而更让贺一容想不通的是,聂祯怎么会任由着她幼稚的行径,真的写下这些开玩笑似的“军令”。
她沿着折痕又把纸叠起来,放回钱包夹层。想着聂祯是非自己原因延期了,还需不需要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