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祯。”
“高二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只是不敢让人知道,我暗示过你的。”
周少游记忆倒退,原来竟是这样,聂祯每次见他提起贺一容时那复杂又玩味的表情。
现在想起来,他与自己的谈话内容,每一句都不离贺一容。
他踉跄了一下,自己这两年的努力竟然是个笑话。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脱口而出:“有人不会让他好过的!你和他在一起没好处知道吗?”
贺一容似乎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歪着头笑:“可我喜欢他。”
周少游低头许久又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可他丢下你去维和了。”
贺一容浑身透出来的甜蜜这时才被打破。
她抿着嘴不说话,有些气愤地看向周少游。
“他不够喜欢你。”
“不是。”
虽然聂祯从来没有与她提过,但贺一容隐约知道一些事情。
她无法自私的以自己为理由去要求聂祯什么。
聂祯从不轻松,偶尔在自己身边睡着,只要她稍微动一下他就会惊醒。
贺一容想,就算她有一些委屈,有一些不情愿,可她既然无法帮他卸掉那些负担,就不该以爱为名做自私的事。
爱从来都不该是枷锁。
还好,马上就结束了。
那天贺毅阳打电话过来,提起聂祯维和的地区已经在陆续撤回了。
她的那点委屈,那点不情愿,马上就结束了。
可贺一容等过了这年漫长的夏。
在和父亲的电话里装作漫不经心地提起,得到了含糊其词的回应。
“聂祯啊,大概快回来了吧。”
她又耐着性子等过了一个秋。
他们说:“聂祯啊,可能还要晚一点吧。”
圣诞假,伦敦已经飘起雪。
就算已经在待了两年多,贺一容仍然不习惯这里的雾蒙蒙,永远被罩在一个大玻璃罩中,吝啬地透些光亮进来。
她快步走进机场,不满地回头看向贺毅林,以眼神催促。
司机脱帽致敬,弯腰施礼,与贺一容目光对上,温和地点点头。
贺一容极快地弯了下嘴角,又看向两手各拖着一个行李箱的贺毅林。
贺毅林假装看不见她的不满,走过她身边时故意冷笑一声:“你少冲着我,有本事冲着聂祯去。”
他实在是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贺一容这半年来为什么脾气一天比一天差。
与贺一容朝夕相处两年多,贺毅林算是终于看清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最大的缺点就是欺熟。
上一秒还扮着乖巧接父亲或大哥大嫂的电话,下一秒就叉着腰皱着眉:“贺毅林!”
贺毅林走出几步才意识到贺一容没有跟上来。
她穿着白色的大衣,领边一圈毛裹住她的脖子,将一张脸衬得更加小巧。
自动感应门来来回回地开合,她就站在门外,那圈毛茸茸被风吹立起来了,打在她的下巴上。
贺毅林放下行李箱,走过来拉她:“好了,是我说错话了。”
贺一容摇摇头,显得茫然:“不是。”
临近毕业的课业压力,与终于清晰明白的未来。
贺一容忙得很,乍一听贺毅林提起,她才惊觉,她已经许久没空想起聂祯。
深刻的是回到贺家后最开始的那几年,跟班似的跟在他身后,一起上下学,一起去白奶奶那吃饭,补数学时他被自己气到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