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昕言闻言摇摇头,脸上的忧愁没有减少。
她就算被父母宠得单纯简单,也知道官场的浑浊和复杂,一着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更不必说这里面本质上是两位皇子的矛盾。
打虎不死,必遭反噬,这些官场的大人们更明白这个道理。
沈府被戒严,沈大人被要求闭门思过,这么一个大好的削弱晋王势力的机会,文阳侯和娘娘岂会放过?
有多少人就是这般再没有翻过身来的。
她手指蜷缩了一下,咬着唇心底犹豫不决,她真心希望二皇子表哥能夺得太子之位,可她更不愿沈公子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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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起海云,风雨刹那时。
已经巳时三刻,天还阴的厉害,今日估计是要下场大雨。
珍珠撑起支摘窗,望了眼外面的天色,转头说道:“姑娘歇会儿再抄吧,这屋里黑沉沉的,别伤了眼睛。”
江善甩了下手腕,慢慢说道:“没事,反正我字写得大。”
碍于容妃权势,她虽然服软了,不代表就得温顺听话,字写得大一点笔画歪曲一点,也不能怪她呀,谁让她没怎么读过书呢。
这话倒也不是她胡编乱造,周府虽然不缺银子,但她是女孩又历来不被父母重视,六岁过后才随着女先生简单的学了两年。
平常读书写字没有大问题,但要字体清秀或是吟诗作对,就是在为难她了。
珍珠见此,转身去了外面,没过一会儿点了一支蜡烛进来,放低声音劝道:“要奴婢说,姑娘您做做样子就成,何必这么认真。”
她有认真吗?
江善嘴角微微弯起,两天过去她一遍都没抄完,可算不上认真。
对于容妃这类说话不说透的人,最好的应对办法,不是斟字酌句,深扒对方话里的含义,而是直接拿她的表面意思,直来直往最是能让对方无话可说。
对方既然吩咐她抄几遍,一到九之间,都是几遍的范围,那她就随便抄咯,若是对方嫌少,谁让她前几日手腕受了伤,容妃一个做长辈的,小辈带伤为她抄写的经书,她还嫌弃就显得太过了。
她心底算盘打得叮当响,脸上不自觉抿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像是已经看到容妃阴沉着一张脸的模样。
“姑娘,表姑娘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