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江善明白,她的银子拿出来,必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将希望寄托在陈氏身上,她还不如祈求陈老夫人什么时候心软,同意她回府呢。
江善朝珍珠使了个眼色,“我这里粗茶淡饭,就不招待嬷嬷你了,珍珠,快些送刘嬷嬷出去,兴许还能赶得上回去用午膳呢。”
刘嬷嬷不甘心地起身,严肃地看向二姑娘:“姑娘可考虑清楚了,这女子有没有娘家撑腰,那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别。”
江善闻言,没忍住嗤笑一声:“嬷嬷不必再浪费口水,对于我来说,有没有娘家,不都是一样么?”
“姑娘这话,老奴会一字一句转达给夫人的。”刘嬷嬷磨了磨后槽牙,临走前不忘威胁一句。
“随意。”江善垂眸,语气不咸不淡。
刘嬷嬷让着轻慢的态度,气得一个踉跄,她算是看出来了,二姑娘这是根本没将夫人放在眼里,想到她方才说的那么一大通话,顿时有种让人耍了的错觉。
作为陈氏跟前的管事嬷嬷,刘嬷嬷不说养尊处优,在府里那也是十分受尊重的,心里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憋着一口气回到侯府,她在心里打着腹稿,随后进门噗通一声跪下:“夫人,老奴有负您所托,没从二姑娘手上拿到银子,老奴又是提点又是劝解,好话都说尽了,二姑娘就是不愿意拿银子出来,还说。。。。。。”
一听银子没到手,陈氏的脸色骤然一沉:“她还说什么?”
刘嬷嬷小心地抬起一点点眼睛,欲言又止地说:“。。。。。。二姑娘说她一个铜板都不会出,让老奴转告夫人,别想打她的主意,还说夫人算计出嫁姑娘的银子,让整个侯府跟着丢脸,她宁愿没有夫人这样的母亲,不想再和侯府有丝毫关系。。。。。。”
“放肆!”陈氏一巴掌拍在炕几上,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她看不上我这做母亲的,我还没有她这不孝不悌的女儿呢!”
刘嬷嬷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替陈氏顺气,状似无意说道:“二姑娘这嫁了人,不止架子大了,胆子也是蹭蹭往上涨,老奴眼瞧着,二姑娘这是不将夫人您放在眼里呢。”
“她以为嫁去陈府,我就拿她没办法了吗?”陈氏呼吸粗重,眼里冒着怒火,“她能不能从素月庵回来,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就她这目无尊长的态度,这辈子也别想从那里回来!”
刘嬷嬷一面给陈氏揉着肩,一面仿佛不经意说道:“夫人是没看见,二姑娘在素月庵过得自在着呢,老奴过去的时候,还在桌子上看见有酥香楼的点心。。。。。。”
她揉着肩膀的手顿住,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蓦地拔高声音:“。。。。。。夫人,二姑娘这么喜欢南方的点心,不会是还记挂着那对夫妇吧,不是有句话叫睹物思人么?”
这话说得十分牵强,偏偏陈氏听了进去,攥紧拳头道:“我早就知道她是个养不熟的,阿琼给了她那么多好东西,她现在为阿琼出点力怎么了?”
刘嬷嬷听见这话,默不作声地垂下眼睛,替陈氏揉肩的动作,有片刻的加重。
“行了,别揉了。”陈氏嘶了一声,烦躁地拍开肩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