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满面沧桑:“儿孙不成器,这一份家业迟早败了,无非早晚罢了。儿孙若是成器,早晚又会打下一番基业。”
老夫人闻言,便知国公爷心里没底。
她苦笑一声:“我活一大把岁数了,不知哪一日,眼一闭,脚一蹬,便去地下见列祖列宗。儿孙们什么个光景,我也管不着了。”
她拄着齿杖,步履蹒跚地去往内室。
这时,卫妈妈进来通传:“老太太,三太太带着婉儿小姐来了。”
老夫人脸上的神色更淡了,先前派人去查私闯西苑的贼子,不仅查到二夫人带人进西苑,还查到了裴无砚与赵婉在西苑作画。
当即便让卫妈妈给三夫人传话,让三夫人把赵婉给带到世安堂。
“你让老三媳妇在院里跪着。”老夫人冷声说道:“传赵婉进来。”
“是。”
卫妈妈领命出去。
三夫人赔着一副笑脸,讨好地说道:“卫妈妈,老太太请我们来,为的什么事儿?”
她疑心是为了商谈裴无砚与赵婉的亲事。
卫妈妈向来便知三老爷与三夫人胆小懦弱,原以为会一直老实安分下去,谁知竟然做出荒唐事儿,撺掇着亲闺女私底下会见外男。
这件事儿传去了,府里的姑娘甭想嫁个好人家了。
她一板一眼地说道:“老太太让您在院里跪着。”
三夫人脸色发白:“这……老太太这是何意?”
卫妈妈反问道:“三太太,您心里不清楚吗?”
三夫人惊出一身冷汗,双腿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
赵婉的指甲紧紧掐进手心,心里很清楚祖母为何罚母亲。
她正要一同跪下,便听卫妈妈说道:“婉儿小姐,老太太请您能进屋。”
赵婉点了点头,低着头进屋,屈膝跪在老夫人脚边。
“祖母,孙女知错了。”
老夫人坐在榻上,耷拉着眼皮:“错在哪儿了?”
赵婉字字清晰地说道:“孙女不该私底下见裴表兄,此事传出去,不仅折损了自个的清誉,还会连累府上的姐妹。”
“我不定下你们二人的亲事,是要慢慢相看,看他的品行如何。生怕自个看走眼,把你给推进火坑。”
说到这里,老夫人将茶杯搁在桌面上,“哐啷”一声,吓得赵婉肩膀一颤。
“你倒好,私底下与他在园子里作画。”老夫人压着火气说道:“你若是与他心意相通,我明儿便将你们的亲事定下来。”
赵婉手指紧紧掐着衣料,眼泪染湿了眼睫,强压下心里的委屈。
“祖母,婉儿不想嫁给裴表兄,婚事由您做主。”赵婉跪伏在地上,额头磕碰在地面上,泪水成串往下落:“婉儿有负您的教诲,请您责罚。”
老夫人看着赵婉细瘦的双肩颤动着,哭得伤心,没有软下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