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在龙华寺犯了错,祖父请了家法,让他在家闭门思过。”赵颐回了靖安帝的话,随即偏头看向一侧的沈青檀,宽慰道:“我的身体是老样子,并没有皇上说的那般严重。若是只有半年寿命,这会我该是下不了床。”
沈青檀一怔,赵颐是护着她?
赵颐眉眼温柔道:“你为我抄写经文供奉在龙华寺,又为我点了莲花灯祈福,佛祖会庇佑我。”
沈青檀很清楚赵颐并不信神佛。
刻意提起这一件事,只是为了告诉靖安帝,她为他做的事情。
很快她便联想到靖安帝提起赵珏,恐怕不是为了审问她,也不是要为赵珏做主,而是从侧面试探她对赵珏的态度。
果然,靖安帝听到沈青檀为赵颐做的事,神色愈发和蔼,又问了几句。
沈青檀能答的,便是她回答。
若是回答的不谨慎,容易引起歧义的,则是赵颐抢答了。
靖安帝见赵颐如此回护沈青檀,懒得再问了,反正知道沈青檀有意与赵颐过日子,对赵珏并无旁的想法便够了。
他特地留下夫妻俩一块用了午膳,方才放人出宫。
敕造房有事寻赵颐,赵颐便让沈青檀先回府。
沈青檀见赵颐要不了多长时间,便在宫门口的马车上等他。
流月与听雪并未进太极殿,而是在殿外候着的,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如今一上马车,便忍不住问道:“二少夫人,皇上待您如何?”
“挺好的。”沈青檀心中叹息,若是赵颐身体健康,以靖安帝对他的偏爱,京城里的名门闺秀,当真是随他挑选。
流月与听雪松一口气。
随后,听雪撇一撇嘴:“府里某些人盼着您惹皇上不喜呢,若是得知您被皇上喜爱,估摸着今夜饭都吃不下。”
二夫人在老夫人那儿碰了钉子,听说一夜都没有睡好,盼着沈青檀不知规矩的惹怒皇上,连带着赵颐也被皇上厌弃。
听雪将这件事儿,当做笑话说给沈青檀听:“二少夫人,您是不知道,二夫人昨夜回房后,砸了一个花瓶。”齐聚文学
沈青檀问道:“你们如何得知的?”
听雪压低声音说道:“秋蝉说的。”
沈青檀挑眉,秋蝉这是向她示好,想要寻求她的庇护?
她提点二人一句:“国公府里的人并不全是没脑子的,若非必要,最好别与秋蝉来往。”
听雪与流月心中凛然,齐声应下。
等了半个时辰,赵颐方才回来。
流月与听雪下了马车。
马车里只剩下夫妻俩,沈青檀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不由得想起上午时,两个人在轿子里的亲昵接触,那股不自在又涌上心尖,下意识往靠窗的位置挪动一下。
赵颐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小动作,缓缓垂下眼帘。
他自小便被病痛折磨,活一日算一日。病得严重的时候,甚至不知道今日闭眼,明日还能否睁开眼睛。
如今每多活一日,便赚了一日。
因此他不愿意娶妻,怕耽误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直到祖父劝他娶沈明珠,并且表示是侯府拿恩情逼迫,执意要将才认回来的嫡次女嫁给他。
沈明珠流落在乡野十几年,如今一朝认祖归宗,承恩侯转头便将失而复得的女儿嫁给他这个命不久矣的人,可见心里并不在意这个女儿。
祖父又说:“颐儿啊,自古以来恩情难还,承恩侯府只是想将女儿嫁给你,若是他们不能如愿,提出有损国公府利益的事情,便是个隐患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