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麾下的羽林右卫身上都穿着簇新的甲胄,那抹寒光比之三大营精锐身上的还要凌然。
不过,眼前这批人虽然比三个月前都更黑了壮实了,在气势上,可跟对面的三大营精锐没法比。
在那些围观的百姓看来,这场军演的输赢早就已经预定了。
他们实在想不到,羽林右卫该如何赢过三大营的精锐们。
甚至原本被三大营精锐吓哭的孩子们都不哭了,好奇地打量着羽林右卫身上的钢甲。
朱元璋有些恍惚地看着马背上那道小小身影,心想,也不怪他总是将朱雄英当作孩子看待。
他大孙现在真的还只是个娃娃啊!
居然真的靠自己拉起了一支队伍,真是少年可畏。
傅友德望着对方的朱雄英,骑马上前几步,朱雄英也御马上前,二人间距离不过一米。
傅友德皱眉道:“太孙,如今羽林右卫重组不过三月,里面还多是国子监的书生,老臣不信这些孩子三月内就能适应在战场上的生活,您这是他们往火坑里送!”
“为何您一定要违背皇上和老臣们的苦心呢?”
朱雄英不为所动,淡然回看着傅友德,“傅爷爷,您知道我为何会收下这些书生吗?”
傅友德愣了一下,“为何?”
朱雄英接着说道:“我曾在御书房内翻阅过一些前朝实录。”
“南宋有云‘苏湖熟,天下足’,这两处粮食丰收了,足以供养天下百姓,可蒙元铁骑南下,踏破山河,造成的破坏,至今未能修复。”
“蒙元建国不过九十载,我华夏汉民十不存一!”
“先人典籍被尽皆损毁,一夕之间,华夏文脉险些断绝。若是蒙元未亡,说不定,诗词颂赋,都将湮灭于历史长河中。”
“念及此事,仍是字字血泪。”
“可以说,我大明和蒙元之间是国仇,更是所有百姓切肤之恨!”
“我身为大明皇太孙,愿率羽林右卫,踏平北元,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傅友德的心都跟着朱雄英的这几句话颤了颤。
他虽是武夫,但北宋大家张载这四句话,他也是听过的,并深深敬佩。
傅友德没想到朱雄英会将这四句作为自己的人生志向,看着骑在马上矮了他几头的娃娃,他将原本劝说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傅友德对着朱雄英行了抱拳礼,“太孙,请指教。”
朱雄英同样回以一礼。
双方回到各自阵营,很快,两面军旗在两支兵马半空中飘扬。
此场军演,以夺到对方军旗者为胜,
傅友德表情严肃冷峻起来,他大手一挥,“列阵!”
“是!”
三大营精锐整齐划一般地举起手中之刀,一手持刀,一手举盾。
“踏!”
最前方的方阵则是落下了数面重盾,将身后的兵士遮挡得严严实实。
非常简单的一种盾阵。
重剑无锋,此番阵地战,正适合用来对付羽林右卫。
江齐昌不懂兵事,但看着下方没什么变化的三大营精锐,不由得提出疑问:“颖国公这阵看起来好似有些简单?”
身侧的耿炳文笑了一声,“江大人想错了,这盾阵才是此次军演最优之解。”
江齐昌拱了拱手,“长兴侯可否解惑?”
耿炳文便耐心为其解释了起来,“颖国公麾下虽都是抽调的精锐,但正因此,这些精锐早已有了自己独特的作战之法,很难磨合到一起。”
“且军演设在此处校场,面积虽广,但跟真正的战场上比起来就不够看了,而太孙足智多谋,麾下羽林右卫应当多用取巧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