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宴会厅,夜晚的冷风袭来。
慕景琛脸色黑沉沉的,周身气压都要低上许多,却已脱了外套,将还带着体温的笔挺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鼻尖幽幽传来他身上好闻的香味。
阮嫆纤细莹白的手拢紧了肩上突兀的男士外套,却未理会他,先他一步走在前面。
邹宇见自家老板出来,已忙下车来开门。
今瑞士传来老夫人病危的消息,铺盖地的事务待他处置,他家老板已经忙的到现在连一口饭都没来得及吃。
但还是抽空来了凌老爷子寿宴,为的什么不言而喻。
就差将人收起来,放口袋里随身携带了。
临近车身,跟在她身后的人长腿跨了几步,在她上车时,率先一步伸手欲让她扶着。
阮嫆神色漠然,如没看见他的示好一般,稳稳的上车落座。
那颀长挺拔的身影身形微顿,随后上车,在她旁边坐定。
车内一时陷入诡异的安静。
阮嫆未开口话,身旁的人已自动自发的凑了过来。
修长冷白的手带着试探的来拉她的手,已敛去了所有怒剑拔张,如一只乖顺的狼崽,清冷的声音带了柔软,“是不是刚才弄疼你了,我看看。”
见她没有拒绝,他拉过她的手腕,映着忽明忽暗的街灯,仔细端详了下,神色极认真,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易碎品。
见她没什么事,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拉着她坐到了自己怀中,温热的手极轻柔的心翼翼的摩挲她的手腕,问,“疼不疼?”
耳边传来他的歉疚声,“宝贝,抱歉,方才我只是太着急。”
见这人还在顾左右而言他,她索性将话挑明,“是不是非得争个输赢?”
正轻柔摩挲她手腕的长指一顿,他自然知道她在什么。
狭长的眸里一闪而过的异色,想起那饶纠缠,冷硬的下颌线都透着死寂般的冷怒。
却一言未发。
他们谁都不愿退让,空气再次凝滞。
暗夜喧嚣的街灯一盏盏向后飞驰而过,微妙而危险的氛围在两人中逐渐浓郁。
最终是他先服了软,墨色的冷眸深不见底,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冷的声音沉着冷静的解释,“我只是气他缠着你,不会真的松手。”
“我是在问你是不是非得争个输赢?”
阮嫆打断他的话,语气加重了几分问。
慕景琛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气什么,却还在试图转移话题。
只见浑身上下都透着矜贵傲然的人,薄唇抿成了条直线,这回没再企图蒙混过关。
克制而压抑的低声答了句,“不是。”
“我只是让他认清事实,并没有觉得有错。”他冷声完,默了瞬语气软了几分,“但如果你觉得我错了,那就错了,我可以道歉。”
话落,狭长疏冷的眉眼里满是落寞,哪儿还有如猛兽尖利的爪牙,反而好像受了大的委屈,将头埋向她单薄的肩颈。
“这跟输赢无关,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他闷声开口。
慕景琛腹黑狡诈,善于利用人心,怎么会不知道是凌也在故意激怒。
可他方才连掩藏都懒得掩藏,将自己本性暴露无疑。
见势不妙,现在又佯装乖巧,利用起了她的心软。
黑色头颅轻蹭她脖颈,黑曜利落的短发轻扫在她脸颊微痒。
只听清冷的声音清清润润,柔声道,“有些冷,你能不能抱抱我。”
着他好像真的觉得冷,将头颅更深的往她肩颈埋了埋。
配有顶尖自动温度感应功能的豪车,怎么可能冷,只不过是变着法的示弱而已。
这副模样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甚至觉得追究他的过错,是自己在咄咄逼人。
阮嫆理智还在,并未真的被迷惑。
他这模样阮嫆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将她气笑,“慕景琛,你几岁?他发疯你也跟着发疯?”
从未见他那么不理智,是想跟凌也同归于尽还是如何?
如果只是为了她,大可不必。
甚至想问问他,这一切是不是到底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爱而不得的胜负欲。
“慕景琛,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你心里的那股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