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玲玲也没管她,自顾自继续说着,“我们可是一起经历过美好的校园时光。”
这次她顿了顿,似乎在等楚怜夕的反应。
观察了一会儿,她继续道:“我在美国的导师就是莫刑当时准备出国时联系的教授,这个你应该不知道吧,adrian教授来我们学校办讲座的时候就很看好莫刑。”
“可以说是盛情邀请莫刑去美国深造,当时整个学院的人都是各种羡慕嫉妒恨,adrian教授是业内顶尖的教授,被他看上是一件很荣耀的事。”
她笑了下,“不过你没这些经历,应该不懂这些。”
柳玲玲越说越傲气,看着女主的眼神都带上了蔑视。
“你直接说重点吧。”
楚怜夕的声音都沉了几分,听起来格外冷静。
她想起很早之前梁乔教的那句话——吵架的时候,谁先跳脚谁就输了。
“重点就是,楚怜夕,你耽误了莫刑的一生你知道吗。”
柳玲玲盯着楚怜夕,刚才闲适的姿态不见了,眼神也变得冷厉起来,“他本来应该按计划出国,在全世界最顶尖的大学念书,跟着最有名的的教授学习,是你!你毁了他的前程你知道吗?”
这样严重的指控让楚怜夕只觉得柳玲玲有毛病,她还是配合地回应道:“然后呢?”
“你这是什么态度!”柳玲玲情绪激动道,“你只不过是莫刑花了一个小玩具的价格买来的玩物,你以为你有多能耐!”
“玩物?”楚怜夕冷笑着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呵呵,你不也是想要做这个‘玩物’吗?”
原本极度愤慨的柳玲玲听得一愣:“……什么??你什么意思?”
楚怜夕俯身,与她面对着面,眼中是浓浓的讽刺:“你是在嫉妒什么?我和莫刑在一起已经三年了,你现在想借着莫父和莫母的手上位,若是信心满满,又何必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呢?”
柳玲玲脸色几变,原本以为自己占尽上风,此时已经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楚怜夕很少像今天这样把浑身的尖刺都竖起来,刀刀利落地捅进别人的心脏,她并不是她们以为的那么软弱可欺,她只是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傻子才会留情。
譬如封淼淼,譬如柳玲玲。
她本无意伤害任何人。
她一直尽可能地向周围的人表达善意,但她不是圣母更不是包子,快意恩仇是她的人生信条。临走前,她还是没忍住补了一刀:“你和盛戴明的事情,你也许以为真的只要盛戴明不说,一切就会埋于世间吗?”
瞬间,柳玲玲脸色变得煞白,“你怎么知道……”
楚怜夕看着她,冷笑:“你做的那些好事,真的以为没人知道吗?”
江边的风很大,楚怜夕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依然觉得冷。沉闷的汽笛声从江上传来,楚怜夕放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
下午在小花园跟柳玲玲针锋相对的时候是很痛快,但是一走出医院,就突然泄了力,再提不起一点劲儿来。她到现在都还没吃饭,毫无胃口,离开医院开着车瞎转悠了一会儿,就来到了这儿,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脚上穿了很厚的靴子,但还是冻到脚趾已经没有知觉了。
手机上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老男人今天还没给她打电话,还在忙吗?
医院的地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找到两个人不容易,却也不会有多难。楚怜夕从住院部大楼出来,一时不知道该从哪找起。
医院里有个小河堤,岸边种了一排柳树,这个季节已经只剩下干枯的枝条,萧索地摇摆着。
每棵树下都有一个长椅,如果是在春天,坐在曳曳柳条中,对着潺潺小河,也不失为一种美妙的享受,但在这样的冬夜里,夜风像刀子一样从脸上刮过,哪还有什么美感可言。
柳玲玲下午也被楚怜夕的一番话轰炸得好半天缓不过劲儿来,她在小花园里坐了很久,给白莫刑电话想问问楚怜夕说的是不是真的,听他说正在回来的路上,便临时打住,决定等他回来再谈。
她下楼接到莫刑,说有事要谈,把他领到了小河堤这里。
这里没有梧桐,只有柳树,柳玲玲出于一种自己都说不清的执念,特意走到第三棵柳树下的木椅,坐了下来。
莫刑跟着柳玲玲走过来,看了眼手表,立在一旁,没有要坐的意思:“你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