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草原浪,尸枕万里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声音高亢,嘹亮,震荡校场。
“好——”
李二激动地喊道:“好一个千秋不朽业,尽在杀敌中,好一个‘以一敌百人不怯’,好一个‘看我大唐男儿血’,怀道,可有歌名。”
“杀敌歌!”
“哈哈哈,好一个杀敌歌,壮哉,王德,快快记录下来。”李二兴奋地喊道。
大臣们看着秦怀道有些懵,这不像诗,但听起来为什么如此提气?
这一刻,大家想到了当年征战天下的时光,想起了无数次九死一生,创建大唐的壮举,一个个壮怀激烈,激动不已。
“壮哉!”房玄龄激动地说道:“区区几语,确道尽男儿本色,大唐将士该当如此,圣上,臣为大唐贺,有此一歌,军心可用。”
李靖也激动地说道:“‘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道出大唐将士出征时母亲的无奈和将士的英勇、果敢,草原上青草随风如浪,山脉起伏万里,好一个‘血流草原浪,尸枕万里山’,好一个‘倦枕敌尸眠’,此歌大善,道尽将士们的无畏,无惧!”
秦怀道有些懵,有这么好吗?
好吧,你们喜欢就好。
李二满意地笑了,说道:“这孩子,居然出口成章,出乎意料,朕心甚慰,当浮一大白,走,回宫,朕请大家喝酒。”
“圣上,如此激动人心,臣都恨不能再上沙场,当喝贞观醉!”徐世绩笑道。
“对,喝贞观醉,圣上,别以为臣不知道,刚才那一竹筒还有不少。”房玄龄也兴奋地笑道。
“走!朕今天高兴,咱们喝酒畅谈,遥想当年豪情,岂不快哉?!”李二开心地大笑起来,文武全才,这样的女婿哪儿找去?
寒风烈烈,战马打着响鼻。
将士们却鸦雀无声,品味着秦怀道的话,简单,明了,却意味悠长,仿佛看到了家中慈母的担忧,看到战场冲杀的壮烈,看到封侯拜将的荣光,一个个热血沸腾,激动不已,对秦怀道多了些认可。
秦怀道见李二等人离开,押送物资的府卫也推着车走了,看向执失思力:“安国公,行军路线可有确定。”
“圣上已经确定,沿途补给点也早派人安排好。”
“连弩可有训练?”秦怀道追问道。
执失思力赶紧说道:“练了三天,基本操作没问题,准头差些。”
秦怀道点头,看向远处的房遗爱,对方居然没有过来,果然不是将门之后,一点规矩都不懂,只好喊道:“房校尉,过来!”
房遗爱头都没回,好像没听道,程处默暴脾气上来了,说道:“这王八蛋估计还不适应自己是校尉的身份,我去叫他。”说着打马上前,来到房遗爱跟前喝道:“房校尉,将军叫你,耳朵塞驴毛啦?”
“吼那么大声干什么,信不信老子揍你。”
房遗爱原本就是桀骜不驯的性格,否则也不会出身文官家庭却习武,而且实力不弱,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一点就炸,丝毫不怵,骂道:“来,咱俩打一场,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算起来,一个是将门之后,一个是文勋之子,本就不怎么往来,加上房遗爱和李承乾走的近,对武勋哪里会有好脸色。
程处默脾气更火爆,哪里肯服软,就要动手,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住手!”
“今天谁来也别想拦我。”程处默回头看去,见是秦怀道,顿时哑火,赶紧拉马退开,上了战场,顶撞主将可是死罪。
“怎么,不敢了?老子瞧不起你这怂货。”房遗爱不屑地喊道。
程处默气得脸色铁青,但看到秦怀道如刀一般目光,将怒火压下去。
“你不该来。”秦怀道盯着房遗爱冷冷地说道。
“当老子愿意来?还让老子保护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房遗爱也冷着脸说道,丝毫不惧。
“军中规矩,顶撞主将,死罪!”
“就顶撞你了,有种弄死我,老子是梁国公之子,文官之首,你动一个试试,要不是家父逼迫,以为老子愿意来?”房遗爱不屑地说道。
秦怀道看出对方有些倔,这种人说白了就是没脑子,还自以为是,缺乏社会毒打,看在房玄龄的份上忍住怒火,问道:“知道房相公为何逼你来吗?”
“关你屁事。”房遗爱怼了一句,心中也有些好奇,虽然性格莽了点,但不蠢,想到昨晚的叮嘱,多了几分疑惑。
秦怀道当然不能点破,打量起对方来,身材魁梧,健壮有力,一看就是个莽夫,难怪不懂风情,最后成了绿帽王,还跟着李承乾造反,这种人一旦收复,倒是一大助力,来了兴趣,跳下马。
“下来,打一场,输了,给本将鞍前马后,赢了回去,本将不追究,并向房相公说明情况,如何?”秦怀道发出挑战。
“这可是你说的?”房遗爱也跳下马,跃跃欲试。
“军中无戏言!”
“好,出手吧,别说老子欺负你。”房遗爱大喜。
“还是你先出手,否则你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