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烛光,只能勉强照亮两个人。
陶真将烛火拨亮了一些,诚恳的道歉:“抱歉,我当时没想到那么多。”
裴湛道:“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你连对策都想好了,你不是没想那么多,你是想的太多了。”
陶真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是想自己先解决的,前世她就习惯了,凡事都靠自己的,而且裴湛这个人阴晴不定的,她担心他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可裴湛显然不这么想,他不说话,沉默的样子,看起来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吓人,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陶真道:“是我的错,我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裴湛怒极反笑:“觉得我很没用?”
陶真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裴湛的脸在烛火映照下非常俊美,却结着寒冰。
“之前进金士杰的事情,就是我做的,我找了个有病的姑娘让她勾引金士杰,让他染了病,这件事你早有怀疑,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
裴湛忽然说起这件事,陶真也是一愣,之前她确实怀疑过,也试探过,她感觉就是裴湛做的,可是两个人谁也没有挑明,没想到裴湛就这么说出来了。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裴湛重复道。
陶真抬头看他:“我不相信你有什么问题?反正你也不相信我?你一直拿我当仇人,不管我做什么,你还不是一样防备我?”
裴湛没吭声,就这么看着她,看了一会儿:“我防备你不应该吗?”
陶真点头:“非常应该,所以我不相信你,不应该吗?”
裴湛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没有发脾气,手指死死的捏着茶杯,手上的青筋都出来了,他冷声道:“你是听说了什么?还是想起什么了?”
陶真暗骂裴老二简直太聪明了,她只是稍微流露出一点,他就想到了。
裴湛其实也在试探,陶真果然心虚了。
她在心虚什么?
“我不想和你说这个,现在我们还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先解决眼前的事情,那件事也不是现在就能解决的,以后再说吧。”
陶真觉得有些累。
每次谈到这个,她和裴湛那点努力维持起来的表面的虚假的平静就会被彻底打破,就会再一次回到原点。
她和裴湛之间隔着跨不过去的血海深仇。
互相防备,试探,然后冷战,和好,再维持表面的平静…
就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死结!
陶真只觉得厌倦又疲惫,有那么一瞬间,陶真真想把事实告诉他算了,告诉他,她不是陶真,她是另一个陶真。
可裴湛信吗?
她之前试探过好几次,裴湛不信鬼神,不信前世今生,又怎么会相信她是换了灵魂?怕是会以为她在耍什么花样,想要逃避罢了。
两个人沉默的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桌上的烛火都快燃尽了,裴湛才问:“你想怎么做?”
陶真说:“不想怎么做,只是让刘婶陪我们几天,看看金士杰还会有什么动作。”
这是一种很被动的处理方法。
裴湛没发表任何意见,他起身道:“这件事交给我。”
陶真很想问问他要怎么做,不过事发突然,他应该也没想好,便没在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