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
——娘亲多久没给我梳过头了?
——是两年?三年?还是五年?
——太久了,久到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上官子越眼睛有些酸涩。
他赶忙垂下睫毛,不敢再看铜镜里的逍遥王妃。
因为他能真实感受到自已的内心。
差一点。
就差一点点!
他就要冲着铜镜里那温婉的女子喊上一声‘娘亲’了。
“好了。”
逍遥王妃把束发冠给上官子越戴好:“你瞧瞧?这样梳多好?既精神又简单,你自已也舒服。”
“嗯,多谢祁婶。”
上官子越匆匆抬头看了一眼,又把头微微垂下,生怕逍遥王妃看出端倪来。
可他忽略了自已的嗓音。
那有些沙哑又带着几分压抑的声音,立即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子越哥哥,你没事儿吧?”
暖宝凑着脑袋过去,歪头去看上官子越的表情。
逍遥王妃也有些担心:“是不是婶婶刚刚弄疼你了?”
“没有。”
上官子越意识到自已的失态,没再多说话。
只摇了摇头,便起身朝逍遥王妃鞠躬,行了个礼。
正巧这时,后厨把午饭送过来了。
暖宝赶紧拉着上官子越的手去饭桌旁坐下:“吃饭饭啦,娘亲~小强!快过来吃饭!”
小丫头心细,早就发现上官子越的眼眶微微发红。
再加上她知道上官子越的家事儿,所以即便不用读心术,也很容易就猜出上官子越的心思。
她凑到上官子越身边,小声安慰道:“子越哥哥你别多想呀。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的娘亲就是你的娘亲。
娘亲帮你梳头是再寻常不过事儿,你不用太感动!”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上官子越就更苦涩了。
是啊。
娘亲帮儿子梳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儿。
可就这么寻常事情,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了。
如今好不容易能感受一次,竟是托了暖宝的福,借用了她的娘亲。
或许是这么多年来,一个人苦撑得太久。
素来坚强又寡淡,连中毒中箭险些丧命都未曾流过一滴眼泪的上官子越,竟无法自控地模糊了双眼。
哪怕他再如何努力去忍,最后还是有泪珠落到面前的鸡汤里。
逍遥王妃就坐在上官子越对面,自然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子越!你怎么……”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抽出两张纸巾递了过去:“你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
究竟是婶婶刚刚弄疼了你,还是你遇到了什么难事儿?
昨夜你回来得太晚,我都没能问你这次外出历练得怎么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坚不可摧的上官子越彻底被逍遥王妃母女给整崩了。
她们的急切与担忧,将上官子越的亲生父母凸显得尤为冰冷,也将他憋了多年的委屈一并给激发了出来。
若是换了往常,其实上官子越还是能忍的。
但这一次他回灵剑山过年,在山庄里待了将近三个月。
一开始,是他父母要他留下来。
说是灵剑山的少主虽要外出历练积攒阅历,但也该多在山庄待些日子,处理公务。
可这三个月对于上官子越来说,却是最漫长的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