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大太监魏琦的心就没有平静过,坐在马车里是神情恍惚,心神不定的。
且不说吴心干这个事有多离谱,单说这绑票的活就有点惊心动魄的,毕竟要绑的人是刺史,不是一个平头百姓。
要说派两个宗师去刺杀这姓陈的还好说,若是将人偷偷弄走,的确有些难度。
万一闯府、出城,闹得琰州城天翻地覆的,传入朝堂,怕是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大太监有点后悔跟着吴心出门做事了,天天提心吊胆的。
当看到天空上火星点点,慢慢的飘落在眼前时,大太监都看傻了:
这人真能在天上飞啊!
“公公!我们少爷喊你。”马壮走过来,拉了一把魏琦,大太监才如梦方醒。
“嗯!好……”
魏琦来到吴心面前,借着火光朝地上的人瞅了瞅,肯定道:“不错!正是陈天麻。”
“没绑错就好!”
吴心笑道,“要不白忙活了,捆起来,罩上头套,到南塘前不要让他看到任何人!”
“是!”
两个士兵走过来,架起地上陈天麻,走向一边,捆好了,套上头套,塞进了后面的马车里。
“好了!活干完了。”
吴心大手一挥道,“咱们继续赶路!”
队伍重新出发,向南而去。
没有人知道这里曾发生过什么,天亮时分,只剩下路边一堆燃过的篝火,还在晨风里明明灭灭的,偶尔闪着点点火星。
琰州这个小插曲一闪而过,基本上没有耽误吴心他们的行程。
两日后,队伍到达南塘县。
……
南塘县,乌鸡山煤矿。
一队矿工从山谷里走了出来,两人一组,抬着一个筐,筐里装满了煤块,他们要将煤块抬到山脚下的煤场,然后,再由专人分销到各地。
这是矿工们的日常。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一组,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两个人抬着的筐比别人的筐小一号,可,他俩却比别人走得慢许多,晃晃悠悠的落在最后面。
这两个蹩脚的工人正是鲁王赵泓擎,和礼部潘尚书家的公子潘霖。
“王爷!”
前面走着的潘霖一边走一边说道,“要不咱们歇一会吧?太累了……”
后面的鲁王迟疑了一下,四周看看道,“好吧!”
二人轻轻的将煤筐放在地上,在路边的山石上坐了下来。
鲁王擦了一把额头上黑色的汗水,又拍了拍手上的煤灰,张了张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我说,你小子年纪轻轻,却没一点力气。”鲁王埋怨道,“你看那两个北奴人,刚来不久,抬着一筐煤就走得飞快……”
“唉!”
说到这,赵泓擎又苦笑一下道,“要说,本王刚来时还不如你小子呢,大一点的煤块我都搬不动……”
潘霖的脸色很黑,因为脸上也有一层煤灰,只剩下两只眼睛是亮晶晶的。
此时,他翻了一个白眼道:“王爷!你知道他们是谁吗?让我跟人家比。”
“谁呀?”
“那是北奴大帅耶律昌和他的副将,人家行伍出身,能是咱们读书人可比的?”
“谁?”
赵泓擎有点懵了,眼珠子瞪得贼大,原本,煤矿上来两个北奴人他并不奇怪,也没在意。
因为,之前,他的鲁王府也常在市场上买过一些杂役,都是各地落难的人。
可耶律昌这个名字他还是知道的,那是北奴国兵马大帅啊!天下闻名,怎么也来挖煤了?
看着鲁王那懵逼状,潘霖笑道。“王爷真是‘两耳不闻矿外事’啊!外面的事你一点都不关心了?”
“前几天,我听见南塘的工人聊天时说的,北奴二十万铁骑南下雍州,大益国危在旦夕,是吴心率领南塘军北上抗敌,一举歼灭了北奴大军,还俘虏了一万多人……”
“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