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商如意尴尬得恨不得地上有条裂缝让她钻进去的时候,长廊上传来了一个声音——
“二公子?”
转头一看,是沈府的管家陈伯走了过来。
见有人过来,宇文晔这才将目光从商如意的身上挪开,只这一挪,商如意感到身上好像压着的千斤重担都被拿走了,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陈伯走到宇文晔的身边,赔笑着道:“二公子怎么会到这里来?”
宇文晔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陈伯笑道:“盛国公在大堂那边跟我们老爷夫人说话呢,二公子还是先过去吧。我们家小姐身子刚好些,暂时不能见客。”
“刚好……?”
宇文晔转头看向商如意:“你,病了?”
陈伯抢着说道:“是啊,小姐半个月前受了风寒,一直病着,这两天才刚见好。”
“半个月前?”
宇文晔目光闪烁了一下。薆荳看書
半个月前,也就是,两家商议婚事的时候。
商如意也知道管家这是在帮她圆场,心里松了口气,还是轻声说道:“陈伯,既然国公已经来了,我做晚辈的自然应该过去拜见才是。”
说完,对着宇文晔道:“二公子,请。”
宇文晔看了她一眼,转身便往外走去。
陈伯还有些犹豫:“小姐,你这——”
商如意微笑着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担心,便跟宇文晔一道往大堂走去。
这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都沉默不语,宇文晔大步往前走,他个子又高,腿又长,商如意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幸好院子不大,不一会儿,便到了大堂侧门。
还没进去,就听见大堂内传来了一个低沉又浑厚的声音,如霹雳般震耳——
“行了!你们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懒得跟你们多话。但这一次,是你们沈家对不起我宇文家!”
“……”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
“你们可知道,我儿原本要议的婚事是谁家吗?!”
商如意的心顿时咯噔了一声,抬头看向宇文晔,他的脚步似也沉了一下。
原来,他本有议定的婚事,却被自己破坏了。
难怪盛国公还在跟舅父他们说话,而他已经冲到了自己房中,让他这么生气,许婚的,应该是他的意中人……
商如意愧疚不已,轻声道:“对不——”
她的话没说完,宇文晔已经头也不回疾步往前走去,直接冲进了大堂里:“父亲,不要再说了!”
大堂里的声音立刻安静下来。
商如意无法,也只能跟了进去。
只是,在抬脚迈进大堂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大堂中,坐在主位上的正是她的舅父,治礼郎沈世言,这个清瘦儒雅的中年男人在朝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被人训斥得竟不能抬头;而他的妻子,性情向来火爆直率的于氏,这个时候也只能苦笑着连连赔不是。
而站在他们面前的,便是刚刚说话的人。
此人大概四十来岁,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站在大堂中央如同立了一座黑铁塔,加上他浓眉阔目,满脸虬髯,更是显得气势逼人。
这人,正是盛国公——宇文渊!
一看到他,商如意的心跳都突了一下,两个字不由自主的喃喃出口——
“高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