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婶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在屋子里,铁蛋被吓得一直在哭,田富美帮腔说的也很难听。
听着这些陈娟红着眼眶别过了头去。
眼瞅着就有那看热闹的开了门,四处张望着。没办法,筒子楼里就是这样,住得近,不隔音,谁家有点风吹草动,根本藏都藏不住。
在这俩人张嘴问东问西前,言真拉了一把陈娟说:“走,来我家!”
陈娟低着头,拢了下自己的头发,哽咽着点头,“嗯。”
俩人二话不说,径直往前面走去。
“田家媳妇这是干什么了?被自己婆婆骂养汉?”
“谁知道啊,不会是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
背后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压着嗓子,但是还是能感受到她们八卦起来的兴奋。
一个女人被造黄谣,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你说她是她就是了。就像之前的她,言真把恬恬放在地上,让她自己站好,冷冷的看着那俩碎嘴子。
一个是刘大花,一个是钱灿烂。
尤其是刘大花,就算是腿脚不方便,那热闹一个都不落下,言真讽刺的说:“刘婶,家里地方挤得慌不?孙子这么小,你儿媳奶水不够吧?”
“奶粉买着了么?家里的钱也不充裕吧?可真够难的,就这你还有闲心管别人家的事呢?”
“我见你可是瘦了不少,怎么,你儿媳对你不好啊?坐月子能吃不少好东西呢,没分你一口?”
刘大花这几天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不少,脸上的皮肉松垮的耷拉了下来,脸色也没之前红润,身上始终带着一股子臭味,估计也没有人像言真之前那么尽心的伺候她。
言真的目光带着幸灾乐祸,配合着她轻轻呵的一声,那讽刺的意味拉满。
“我!我日子过的舒坦着呢!”刘大花为了壮自己的气势,梗起了自己的脖子,“你别胡说!”
“行,你过的好,我再放心不过了。”言真扯了下嘴角,那表情明显是不信。
“这么一看,你是瘦不少哈?”钱灿烂靠在自家门口,上下扫着刘大花。
灰色的粗布褂子歪歪扭扭的挂在她身上,领口的扣子也没系,露出里面的白色棉布背心,后脑勺挽了个不太整齐的发髻,眼前晃荡着凌乱的碎发,钱灿烂眯着眼睛撇着嘴,穿戴不讲究,但是神情很传神。
显得刘大花刚才的解释很苍白。
刘大花气的堵脖!
“还有你,嫂子,整个筒子楼,就你最闲。”言真瞥了钱灿烂一眼,拉着陈娟和恬恬转身就走。
钱灿烂皱眉,发愁的啧了一声,“是啊,太闲了,闲的我这个心发慌呦!”
这人也真够单纯,没听出言真在讽刺她。
她们进了屋,陈娟背过身去擦了下眼睛,强装着没事说:“今天谢谢你啊。”
“喝水。”言真拿着暖壶给茶缸里倒了水,递过去。
她对着陈娟笑笑,转身帮着恬恬在盆子里洗手,背着身说:“我不知道你发生了啥,但是我信你。”
被人污蔑的悲愤和委屈,那种神情言真再清楚不过。
女人的名节重要,被自己的婆婆指着鼻子骂养汉,不管是不是真的,传出去那就是真的!再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左邻右舍在茶余饭后总会说上几句,这种事情传着传着就变得鼻子有眼的了,最后估计谁都不会在意事情的真假,除了当事人。
上一世言真就经历过这些,亲妈都不信她是清白的,最后被逼的远走他乡。
她憎恶每一个给女人造黄谣的人。
“这种事情,我不能就这么算了!”陈娟咬着牙,嘴唇颤抖着,一行行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言真安慰着她说:“等我男人回来,我让他找你男人聊聊。”
这种事情得自己的男人向着自己,从中调解,就能还陈娟个清白。
陈娟一边哭着一边和言真说了前因后果,他们家就田富强一人开工资,每个月还得接济战友家,家里的钱根本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