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姐是会形容人的。
估计稽邵灼也不知道他在黎小姐心中的形象。
说真的,如果他也有个像黎小姐这么好玩的妹妹,做梦都得笑醒,必须是放在心尖上的宝贝。
听说黎小姐也有个哥哥,唉,也不知道谁走了这个运了。
黎燕姝说的这些倒是发自内心的,不带一点假。
这个世上能管住她的人不多,黎少泽是一个,稽邵灼也是一个。
能让她害怕的人更不多,就姓稽的那一个。
宫老爷子说话,她都当放屁一样。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童年的阴影就是多年后的噩梦。
虽说她还没做过噩梦,但也不妨碍她一看到稽邵灼就胆怯。
黎燕姝看到裴铮面上的笑意,以为他不相信,厉正言色道:“我说真的,你没和他相处过,不了解他这个人,下手从来不顾及情分。
好心提醒啊,以后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吧。”
“他打过你?”男人收起笑意,剑眉微蹙。
黎燕姝“啧”了一声,摇摇头:
“一个月三十天,让他打断了十八根教鞭,其中十七根都用在我身上,左手小指的骨节都让他打裂了好几次。”
“十指连心,钻心的疼,你们都体会不到。”
当时才十一岁,就这些事,她能记一辈子。
别人是“严师出高徒”,他就是“严叔出好侄儿。”
少女吃过餐盘里的烤肉,抬起眼帘,就看见男人眼底化不开的墨色,玩笑道:
“你也不用这么看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嘛。”
男人帮她盛了碗南瓜粥,放在她面前,听她诉说。
“说真的,家里人从来不舍得打骂我,所以我以前恨死他了,就恨不得买个两大瓶百草枯,每天让他喝两盅。”
男人出声:“现在呢?”
“现在也恨。”少女嘴角勾起,扬着笑,好像说的人不是她,肆意极了:“但没想过让他死,吃穿用度上,我永远是别的小孩羡慕不来的,每年的寒暑假都会带我去各个国家旅游。”
其实回想起来,也不全是他的问题,她的叛逆期比别人早,那时候,稽邵灼让她考第一,她就偏考倒一;让她上课,她就逃课;让她安分,她就惹事。
要是她以后有这么个孩子,早掐死了。
所以说,稽邵灼对她的包容性,也挺大的,起码没给她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