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讲话,气氛沉默得有些尴尬。
那个男人端坐在那儿,宛如一位高高在上的决裁者,那股淡然自若的气场让他丝毫不受这氛围的影响。
只有安谨在桌下绞了绞手指,暗自懊恼殷总为什么要订个包间,没有了外界的嘈杂声,安静得揪人心弦,岂不是多此一举?
很快,菜品就一道一道地被端了上来,服务员为他们一道一道地解释着菜品的制作过程,倒是为着静默的包厢添了点声音。
可服务员才报到第二道菜的时候,就被冷元勋给制止了。
他靠在椅背上,眉宇轻拧在一起,“聒噪,下去吧。”
服务员愣了愣,随后诚惶诚恐地下去了。
安谨哑然,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到底还是冷元勋,架子就是大。
到这份上了,安谨也不可能一直都不开口,清了清嗓子,她起身替冷元勋添了些红酒,然后语气算不上诚恳地道:“我为那天在宴会上打你的那一巴掌道歉。”
冷元勋抬抬眼皮,瞥了她一眼,“殷总就是让你这样跟我道歉的么,安副总?”
这最后一句“安副总”,声音拉得又沉又长,里面的嘲讽意思让安谨的脸色有些僵硬。
心里生了点脑意,安谨杏眸瞪他一眼,脑子里回荡着殷总的告诫,千忍万忍还是没发脾气。
“不是殷总的吩咐,是我自知有错,所以向您道歉。”她干巴巴地说着违心话,却是一边用力地切着盘中的牛排,像是泄愤一般。
明明在旁人面前,她总能极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每每到了冷元勋的面前,她那些焦躁和愤慨就是忍不住。
大概是这个男人实在太欠了!
冷元勋也是没想到这种话会从安谨的口中吐出,破天荒地笑了。
笑声低醇磁性,就连眼里的寒冰也融了不少。
“好,那你既然知道错了,我给你一个机会,这两天手腕不适,你替我把牛排一起切了吧。”
冷元勋笑容肆意,看着安谨,示意了一下他面前的那盘牛排。
安谨柳眉忍不住跳了跳,有些不悦,“这种事,我让服务员替您做就好。”
冷元勋屈指在桌面上扣了扣,发出声声脆响,他嘴角笑意更深,多的是恶劣与邪气,“不,我要你帮我,听不懂这其中的意思么?”
言下之意便是,既然是来认错,那就得做点有诚意的事情。
安谨拿着刀叉的手顿住了,心头的怒火这下油然而生。
她盯着冷元勋,万般不爽,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冷元勋也不恼,就这么淡然回视着她,等着她动手为自己切牛排。
见他这幅模样,安谨顿时有一种一拳打进棉花的感觉,既窝火又无力。
就这么僵持了片刻,安谨率先败下阵来。
她重重地放下手中的刀叉,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将冷元勋面前的那盘牛排端到了面前来,切牛排的力气之大,甚至都能听到刀叉刮在盘子上所发出的刺耳声响。
冷元勋含笑看她,就像是一只被惹怒的小野猫,霍霍地向人展示着她的小利爪。
可这些对冷元勋不管用,他不惧也不怕,只想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