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冷,湖边树影婆娑。
慕容曜一只手负在身后,问道。
“岳父大人这次准备在京城住多久?”
“大概三四天吧。”
“这么快便走?”
“听说沧澜国那边又有些不太平,汉阳离边疆不远,我最好还是时刻待在汉阳,万一到时候需要我去边疆作战,我岂不是耽误了大事。”
说着,他转头看向慕容曜。
“睿王,你如今是我女婿,有些话,我便直言了。”
“岳父大人请说。”
“围猎场一事我已经听说了……你实话跟我说,此事,你与拓跋烨有没有牵扯?”
“没有。”
“当真没有?”
“岳父大人不信我?”慕容曜转头,俊美的脸上眉头微蹙,“与外敌勾结可是叛国的死罪,我疯了才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舅舅从小便教育我,要忠于大衍国,这是底线。”
冷泓沉默了几秒。
“既然你是无辜的,那为何你被禁足在王府?”
“那得要问太子了。”
慕容曜垂眸:“此事交于太子处理,太子压根没有关键的证据能证明我与拓跋烨勾结,却还是强硬的将我关在王府。”
“父皇信任他远远更甚于我,可能……是因为我背后有苏家吧。”
夜色中,他半边脸掩在夜色中,是说不出的落寞。
半晌,才低低叹息一声。
“岳父大人,您说,若是太子登基的那一天,我还能安心做我的睿王吗?而如卿……她还有我们的孩子,到时候又不知会是何种处境。”
冷泓神色微凝,站住脚步。
“如卿是我最疼爱的小女儿,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不是能有多大的丰功伟绩,而是想要她过得好。”
慕容曜心情一下愉悦了起来。
“我与岳父大人一样,都希望她能幸福。”
“那么,你便安心做好你的睿王。”
冷泓的话,给慕容曜迎头浇了一盆冷水:“若是你安分守己,太子登基皇位,念及手足之情,即使你之前有过冒犯应当也不会多加追究。”
“但是若你真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那害了自己不说,还会害了如卿和孩子!”
慕容曜声音冷了下来。
“岳父大人想的太过理想化,自古新帝登基,首要之事都是除去所有的威胁,太子又怎么会例外。”
“我也曾在边疆与太子并肩作战过一阵子,他虽然看起来面冷不好接近,但是却是极有原则重情义之人,我相信他会是一个好皇帝。”
“所以若是我真与太子闹翻了,您会忠于太子?”
“我只忠于你父皇!”
冷泓神色冷冽:“为臣者,牢记心中的一点便是忠国忠君!你父皇健在,我自然只忠于你父皇,他选定了慕容珩做太子,那若有一日他不在了,我便会忠于新帝!”
他目光紧紧锁住慕容曜。
“你也是臣,睿王,你应当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更何况你与如卿已经有了孩子,若是你真的在乎她,也不应该卷入腥风血雨之中!”
说着,他稍稍平复情绪,沉沉看向慕容曜。
“我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天色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话音落下,冷泓缓缓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慕容曜只觉得夜风骤然冷了下来。
半晌,他扶着额头,露出一个狂傲嘲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