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声道:「赫连夙,咱们来谈谈心吧。」
他深吸一口气:「你果然给我戴绿帽子了。」
我:「……」
拉倒吧,我算是明白了,对待赫连夙这种人,就是不能太怜香惜玉,说不如做。
我大力将他搬起,往床上一扔,被子一盖:「休息!」
他仍是防备看着我:「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我可以给他留个全尸。」
「没有没有!谁也没有!」我恼羞成怒,「看你这副惨样子回来我良心发现了!」
「从前你那么强势,把自己包裹得严实得要死,对谁也不肯示半分弱,今日忽然发现你也是个人,也需要关心,我这不倒霉赶上了吗,阖府你最亲近的人不幸就是我了。
「不然你就当我有病吧,反正我眼下就想好好照顾你,爱信不信!」
他默默看我一阵,小声道:「吼得如此理直气壮,我信了。」
我:「……」
我彻底没了脾气,抬手贴向他额头,想试试他烧退没退。
半道我手被他截下来握住,他道:「心意我领了,我还不至于虚弱到需要你照顾,要说照顾也是我照顾你,即便……」
这档口他还在逞强将我往外推。
我说:「好啊,我想出去踢蹴鞠,你陪我一起呀。」
成功将他整自闭了,他用被子蒙住头,再也不想理我。
6
冷姑娘说她总结了,世上夫妻日常相处模式大体可分为三种:互补型,志同道合型,惺惺相惜型。
我兴致勃勃问她:「依你看,我跟赫连夙属于什么型?」
她深沉望了我一眼:「你俩属于互相把对方往死里杠型。夫妻处到这个份上,要么是情深似海,要么是寡淡如冰,横竖没救了。」
说这话时我们人已都在北苑,秋风萧瑟了多日,难得有个艳阳天。
我朝不远处望去,湖边水榭,携国相和御医等人亲临视疾的我阿弟和赫连夙谈笑风生,表面看去,真真君臣和睦。
我慢慢走近,听我阿弟道:「摄政王为我大齐立下不世之功,劳形苦心,大齐今后有朕,您是该好好歇歇了。」
「谢过陛下,」赫连夙在轮椅上欠了欠身,「不世之功臣不敢冒认,为人臣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说实在的,早日还政于陛下,臣也暗自松了口气,总算不负先帝所托。」
阿弟笑笑:「阿姐知道这个消息一定比谁都高兴,摄政王早先忙碌于朝政,新婚燕尔,你都不曾好好陪伴于她,这次你们终于可以朝夕相处了。」
「以前您给我们授课时,阿姐还曾埋怨过朕,怪朕分去了摄政王的宠爱,跟朕闹过好大的脾气,」阿弟突然回头,「阿姐你说是不是?」
赫连夙也调转轮椅望着我。
我强颜欢笑,道:「是,本公主对王爷爱得深沉。」
阿弟走时我代赫连夙送他出门,我直送他上了辇车。他懒洋洋从挑帘看我,嘴角勾着笑:「阿姐还有话要说?」
流着同样的血,倒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
我直言不讳:「别再想方设法往我身边遣人看着我了,你们之间的争夺我懒得管,我什么都不会对赫连夙说,什么也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