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未再见景昭长公主,却听到了她的婚讯。
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件事,元毅辰再一次沦为笑柄。
原来,陛下赐婚景昭长公主与庆德公世子,与元毅辰没有丝毫关系。
我总算舒了一口气,这才像话,那样娇俏的小姑娘,怎么能给元毅辰那个傻子当续弦。
听闻长公主喜爱作画,我当即从库房里翻出一幅吴大家的神仙卷,命妙樱送去明王府。
本是一件小事,哪知第二天,明王居然亲自登门道谢。
我连忙换了衣裳去见客,一路上发现许多陌生的人,有的抬箱子,有的捧盒子。
正当我一头雾水时,明王起身迎了出来,平静地道:「沈小姐送的礼物太贵重,在下受之有愧,在府中挑了些俗物,回赠小姐,还请笑纳。」
我心说,东西也不是送给你的……忽然转头看向妙樱,她也难掩震惊。
看来是送错了人。
这时也不能再反口,只好干巴巴地道:「王爷太客气了,您喜欢就好,也不值什么钱。」
早年吴大家扬名之前,曾在沈家做客,白吃白喝当然不好意思,就画了许多画赠予我爹。
后来他一朝成名天下知,画作万金难求,我爹这才命人将满满一屋子的画收起。
说来确实不值钱,几顿饭罢了。
明王沉默了半晌,幽幽道:「沈小姐果然财大气粗。」
我选择保持沉默。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我只好偷偷打量明王送来的东西。
看一眼,珠光宝气,华丽不凡。
第二眼,好像有哪里不对。
累丝金凤簪,双鸾衔珠金步摇,金丝凤纹锦缎……
这是想让我死?
我两股战战,声音颤抖,就差给他跪下了,「王爷,我还不想死啊!」
他愣住:「谁要你死了?」
看他的样子,难不成不知道他送来的是什么东西?
「小女只是平民,用不得凤凰图样,王爷折煞小女了。」
他看了眼自己带来的东西,沉默片刻,淡然道:「东西留着,以后就能用了。」
这东西只有后宫的娘娘和公主、王妃能用,我就是留到天荒地老也用不上啊!
等等!
莫不是他看上我了?
或许是看上我的钱?
思考片刻,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考虑到沈家的产业,以及明王败家的速度,我摇了摇头,终止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他也没再久留,临走前,还告诉我一个最新的八卦:「元毅辰已经开始变卖东西了。」
没想到堂堂王爷也关心八卦,我瞬间觉得关系亲近了许多,连笑容都灿烂了几分,「多谢王爷。」
至于谢什么,他应当知晓。
10
五月,天气已经变热,西郊的游人也开始增多。
倚栏眺望,一边是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一边是郁郁葱葱的杏子林,走进了才能发现,橙黄的杏子挂满了树枝。
梧桐酒楼开业第一天,我盛装出席,暗红色的织锦裙,为了应景,用金线在裙摆绣了大片的杏花,与头上的赤金杏花簪遥相呼应。
我大方地面对客人的打量,吩咐小二为每桌客人都赠送一盘刚采摘下来的黄杏。
杏子酸甜开胃,引得众人交口称赞。
不少人当即决定,吃完饭,再去西山摘杏,这才不虚此行。
去往西山的路上皆是商户,吃的玩的用的应有尽有,比起城中的繁华,此处别有一番风味。
明王也屈尊前来捧场,见到我,他眼睛似乎亮了几分,「沈小姐,此地真是妙极,不知在下能否入股?」
我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拒绝他,他倒十分善解人意,主动道:「我开玩笑的。」
行吧,你很幽默。
我与他并肩走在青石路上,山间凉风习习,也不觉得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