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是皇上身边的近侍第一人了,他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一份体面尊重。
他不需要人多看得起他,但是起码……不允许有人看不起他。
天后娘娘对每一个宫人都一视同仁,从不觉得宫女太监低人一等,只要大家各自做好各自的事情,日子都好过。
承乾宫的宫女太监,哪个不羡慕喜鹊和霜降?哪个不想成为江川和小祥子?
天后娘娘那人,可是很护短的。
成了她的心腹,皇上面前也可以多放肆几分。
就这样,皇上还总是夸,说坤宁宫里的奴才都比别的宫里的奴才要活泼、灵动几分。
别的宫倒也想活泼灵动啊!
可皇上会觉得那是冒犯,不过两句话就要把人家拉出去杖毙了。
石妃到了坤宁宫,看到的仍然是躺在床上的姜昕玥,以及坐在床边的皇帝。
“臣妾参见皇……”
“啪!”
“嘶——”
石妃的姿势下蹲到了一半,小瓷瓶猛然碎裂在她的脚边,碎片飞溅而起,割破了她的脸颊。
孟青鱼推搡着云娘跪下:“皇上,此人已经招供,正是受石妃娘娘所指使,来坤宁宫害天后娘娘的。”
石妃露出又惊又懵的表情:“什么?本宫指使?本宫都不知道她是谁,本宫怎么指使她?”
云娘抬头看着她:“石妃娘娘,您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是您说只要杀了天后娘娘,您就能取代她成为皇后,你还怨恨我下的药不够多,没能让她血崩而亡,命令我一不做而不休,找机会杀了她不是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本宫一句都听不懂。”
石妃跪在皇帝脚边,仰头落泪:“皇上,臣妾真的不认识她,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啊!”
喜鹊拉着一个小宫女上前:“那么石妃娘娘,您为什么买通敬事房的洪公公,让他殴打坤宁宫的奉茶宫女呢?”
被拉过来的小宫女不止嘴角有伤,就连眼角和脸颊上也都是淤青红肿,脸颊都肿了一半。
显然是被打得不轻。
洪公公也被推倒在地,连头都没敢抬就把那袋银子扔了出来:“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是石妃娘娘要奴才教训一下坤宁宫的小宫女的,奴才被猪油蒙了心,奴才有罪,请皇上饶了奴才,奴才也是怕得罪石妃娘娘才答应的,请皇上恕罪。”
一通求饶后,他才敢抬起头来,在看到小宫女的脸时,才惊愕的动了动嘴:“不……”
“呜呜呜呜……”
那小宫女却捂着脸痛哭起来:“奴婢该死,娘娘如今昏迷不醒,奴婢还惹出这样的事来,奴婢该死,求皇上责罚呜呜呜……”
加害者喊着恕罪求饶,受害者却要求受到惩罚,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石妃抓住皇帝的裤腿:“不……不是这样的,皇上……臣妾……臣妾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泼湿臣妾鞋子的宫女,并没有……”
“若不是石妃娘娘早就对我家娘娘怀恨在心,又怎会因为宫女小小的失误就将人打成这样?说到底还是因为恨着我们娘娘,所以才对坤宁宫的宫人恶意那么大吧!”
霜降的一番话,将石妃伤害小宫女的性质,定为了最恶劣的。
因为痛恨,甚至想杀了姜昕玥,才会因为那么点小事,把气都撒在坤宁宫的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