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穿着灰白色褴褛长袍的老者。
衣袖不知是因磨损,还是什么原因,垂下缕缕布条。
灰白的头发松散地挽成一个发髻,垂下许多发丝。
整个人看起来潦倒又落魄。
谢清黎好不容易,才把涌到嘴边的“师父”给咽下去。
她早该想到的,她早该想到的!
这天下除了师父,还有什么人能当得起医圣榜争夺的裁断!
花满蹊同样震惊不已。
一口气憋走喉咙里,咳得震天撼地。
活生生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谢清黎回过神来,轻轻帮花满蹊拍着后背,心中一片复杂。
北梁的御医皱起眉,“这老头是什么人,怎么连乞丐都能进宫里来了!”
慎尧振袖理袍,恭恭敬敬地朝景仲行了一个大礼。
“先生,您来了。”
见他如此郑重,北梁御医愣住了。
在场的人再迟钝,也看出来景仲的身份非同一般。
景仲双手袖在胸前,抬眼看了他一眼,“嗯。我的评定,你们不服?”
夏国那位女太医正要开口质疑,慎尧却已经否认了。
“先生的审定,晚辈自然是信服的。”
花蒙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你们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吧?好一个见人说人话的夏国!”
慎尧低笑着讨饶:“这些后生心气高,蛊王大人有大量,莫与他们计较。”
他作为连任医圣,是见过景仲的。
自然也知晓他的身份。
医仙谷能够名震天下,靠的可不是虚名,而是实打实的本事。
他的话一说出口,先前叫嚣着花蒙不公的人,脸皮都火辣辣地发烫。
景仲臭着一张脸,头颅高高扬起,“上一场比试的弱水蛊是我炼的,得分也是我给的,还有问题吗?”
慎尧老老实实地摇头,“晚辈知晓了,不敢质疑先生的裁定。”
花满蹊悄悄朝景仲竖起大拇指。
霸气啊师父!
这说一不二的模样,谁还能看出来在谷中,和自己的徒弟一起偷药鸡,在后山做叫花鸡的样子来?
景仲啧了一声,又看向其他人。
“你们还有疑问没有,一次性说个清楚。可别带累了老夫的名声,说我偏帮殷国。”
慎尧都不敢出声,他们怎么还敢再闹事。
一个两个,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景仲冷笑一声,“那弱水蛊乃老夫亲自炼制,如弱水蚀骨,点点侵蚀。
慎尧只能清掉些许蛊毒,而谢清黎不仅清了蛊毒,还将两人体内的弱水蛊消去。这便是我判定殷国得分的缘故,你们可清楚了?”
他说得有理有据,便是旁人再不服气,也不得不点头认了。
景仲不耐烦地转身,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向谢清黎和花满蹊。
“你们两个,跟我来。”
花满蹊缩了缩脖子,不情不愿地跟上。
谢清黎想了想,把程续之也叫上了,“程大人,你也来。”
程续之一脸惶恐,“这?这不大好吧?裁断大人只叫了你们二人,我跟去……”
施太医一脚踹上了他的屁股:“咱们医圣让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程续之一个踉跄,老老实实地跟着自家师父身后。
带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殿内,其余各国太医才略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