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三个男弟子。
领头的那个瞧着腼腆,只看了谢清黎一眼,一张脸就和熟透的柿子一样红。
他慌张地别开视线,讷讷地道:“谢师姐,我替梁州的百姓敬您一杯!”
高严板着脸,看不出喜怒。
他拿过谢清黎面前的酒杯,朝那名弟子示意。
“我家夫人身子弱,我替她喝。”
谢清黎讶异地看着高严的侧脸。
总觉得他的话听起来,有歧义。
听起来……就像谢清黎是他夫人似的。
再说她和萧珩已经和离了,高严为何还不改称呼?
花满蹊啧了一声,斜靠在谢清黎的肩上,意有所指地道:“他对你倒是蛮体贴的。”
谢清黎微微皱了皱眉。
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但就是不对劲。
男弟子一愣,“夫人?谢师姐成亲了?”
他的声音有些大,连坐在高台上的师长们都听见了。
他们都听景仲提起过,谢清黎已经成亲的事。
现在这样一提,又撩拨起了好奇心。
风师叔笑意吟吟地看向谢清黎:“听谷主提过,你似乎嫁人了?”
高严将手中的果酒一口干了,目送着那个男弟子落荒而逃的背影。
坐回谢清黎身侧的位子,手掌微微握着,用余光关注着谢清黎。
想听她的回答。
被点了名,谢清黎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
“当初事发突然,来不及禀明各位师长,是清黎鲁莽了。”
赵师伯和善地虚虚压了下手,“你这孩子,不必紧张。你此次回来,怎么不见你夫君陪同?”
古板严肃的许师叔,曾经在泗城见过萧珩。
他捋了捋长须,微微点头,“我倒是见过那个男子,是个成大事的。”
评价倒是很高。
谢清黎抿抿唇,喉中发紧。
都是自家师长,她不想隐瞒欺骗关心自己的人。
可越是面对着关心自己的长辈,她越不想让他们为自己忧心。
高严情不自禁挺直了身子,正襟危坐。
花满蹊嗤笑一声,高高举起一只手来,“男人有什么好的?我巴不得师妹独身一人,与我治病救人,游山玩水,那多快活!”
许多人都哄笑起来。
风师叔笑着瞪了她一眼:“多大的人了,净说孩子话!你自己不想嫁人,可别拖着清黎学你!”
花满蹊很不服气,“师叔您也终身未嫁,独身一人有什么好的?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不会被家事拖累。”
话题很快就转到花满蹊的终身大事之上去了。
谢清黎暗暗松了口气,朝师姐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高严紧握的手渐渐松开,朝谢清黎望去。
正巧与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谢清黎愣了愣,随后带着点慌乱地移开视线。
说来也很奇怪,高严与萧珩长得完全不一样。
可是这几天,她就是会在他身上,看到萧珩的影子。
让她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心虚之中。
高严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呷了一口果酒。
酒液口感柔和,入口顺滑。
香甜的滋味落入喉咙,却泛起淡淡的苦。
洛太医原本浑身都紧绷着,连水都不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