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黎走过去,坐在床边。
萧珩打开瓷盒,用指尖挑出一抹药膏。
轻轻涂抹她脖子上的伤口,动作轻柔小心。
谢清黎的心,软成一片。
他明明那么生气,却还是记挂着她的小伤。
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珍视的感觉,直白地击中了她内心的柔软。
冰凉的药膏,薄薄地覆盖住伤口。
萧珩收起药膏,神色淡漠如常。
“好了。”
谢清黎拉住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在生气吗?”
萧珩眸色微动,视线落在她脸上。
翦水秋瞳,像是盛了一汪月色,娴静又文雅。
还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两相对视,萧珩的眸光,悄无声息地软了下来,“没有生你的气。”
谢清黎不信,微凉的手掌,覆上他的脸庞。
他的胡茬有些硬,在柔嫩的掌心蹭过,酥酥麻麻。
萧珩轻叹一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我只是觉得,你嫁给我,太过委屈了。”
因为他还不够强大,有能为她遮风挡雨的能力。
所以才会让她,被人轻视,没有信心把未来,交托到他的手上。
谢清黎诧异地睁大了眼睛,“胡说,你是大殷最厉害的大将军。反倒是我,除了为人看病,什么都不会。”
北狄人残忍暴虐,又骁勇善战。
如果不是萧珩,守住西北边境,北狄早就长兵直入,攻打大殷了。
萧珩摩挲着她的手背,低笑一声,“大将军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比如留住祖父的性命,比如得到她的心。
谢清黎莞尔,“可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无所不能的。”
眼睛亮晶晶的,里面装满了委婉的爱意。
萧珩捏了捏她的耳垂,“今天嘴怎么这么甜?还有什么马屁,一起拍了。”
一腔的怒意,早就散得无影无踪了。
谢清黎轻轻捏了他一下,羞赧地道:“才不是拍马屁!”
她发自真心认为,只要有萧珩在,再大的事情,都不过是清风拂山岗。
这天底下,再也不会有另一个男人,为了不让她受委屈,毅然决然地离开家族,分府而居了。
这种安全感,无可替代。
萧珩抬眼,鸦黑的羽睫,遮住眼底的情愫,“除了若檀,还有什么事让你担忧吗?“
谢清黎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