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黎给他擦完药,不忘叮嘱他:“你自己运功,把药性化开了,伤势才会好,听到了没有?”
鬼泣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回屋了。
回到卧房,谢清黎才发现,萧珩已经回来了。
“祖父已经安葬好了吗?”
萧珩抬眼,表情淡漠如常,“嗯。”
谢清黎心思细腻,察觉到了他的态度冷淡。
想到老夫人的厌烦,她下意识地就以为,他或许是妥协了。
祖父走了,再没有人会阻拦萧珩跟她和离,再加上老夫人的威逼,萧珩又能扛多久呢。
晋国公的离世,就像一双无形的大手,彻底撕开了这块,伪装出平和假象的布,将所有的矛盾都暴露了出来。
谢清黎垂下眼眸,有些慌乱地说:“阿爹的身体还没好,我打算去万杏堂住几天,方便照顾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在晋国公刚过世的时候,和萧珩讨论这个话题。
萧珩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沉沉地看着她。
谢清黎低着头,强忍酸涩和无助,收拾了几件衣服,脚步凌乱地往屋外走去。
出了将军府,夜风一吹,她才想起,自己走得匆忙,没有跟师父还有鬼泣打招呼。
忍住鼻尖的酸意,谢清黎深吸一口气,默默地给自己打劲。
无论怎么样,阿爹还好好的,师父也来了京城,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本想回万杏堂,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宵禁的时辰到了。
武侯蜂拥而出,四处巡视着,抓捕还在外面的人。
进退两难之间,谢清黎看到路边一家客栈的灯还亮着,于是趁着最后的一点时间,进去开了间房。
先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万杏堂也好。不然她大晚上的突然回去,阿爹一定会察觉到异常。
谢清黎不想让他担心。
客栈的墙板都是用木料搭建起来的,隔音不好。
谢清黎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听着楼下有几人喝酒,大声地谈天说地。
身处在喧嚣红尘之中,可她却感觉到内心,是无比的孤寂。
翻来覆去躺了许久,终于有了困意,谢清黎迷迷糊糊地就要睡去。
“砰砰砰!”
突然起来的砸门声,将她陡然吓醒。
门外的声音只停了短短一瞬,就更加激烈的响了起来,大有一种她不开门,外面的人就要破门而入的架势。
谢清黎恐惧地蜷缩在床板上,不敢睁开眼,更不敢搭腔,只求敲门的人能赶紧走。
“妈的,这么早就睡了?别是聋了吧,再不开门,老子就不客气了!”
陌生的粗狂男声,夹杂着难听的脏话,骂骂咧咧地在门口响起。
谢清黎浑身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
“吱呀——”窗户被打开的声音,在砸门声的间隙中,显得尤为刺耳。
谢清黎浑身紧绷,一张小脸因为恐惧变得煞白。
沉稳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最终停在了她的床前。
谢清黎眼中盈满了热泪,瑟缩地抬起头,望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