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做错了什么?我父亲做错了什么!他即便身染疫疾,也连日奔波,为百姓操劳,陛下为什么不睁开眼看一看!苍天何薄于我!”
她的哭喊撕心裂肺,情绪动荡之下,竟然生生喷出一口血来,霎时间昏厥了过去。
谢清黎和萧珩,将她带回了将军府里安顿下来。
处理好一切,谢清黎找来年儿,得知老夫人已经回了国公府,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了。
临近夜晚的时候,高严急冲冲地跑进来,对萧珩禀报:“主子,外面来了个老头,说是要见您。”
谢清黎有些好奇:“什么人不递拜帖,晚上上门求见?”
“小的也不清楚,那老头瞧着陌生,一身打扮邋里邋遢的,但瞧着不像是一般白衣草民。”
萧珩扬眉,微微颔首,“出去看看。”
谢清黎有些担心,也跟着一起出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高六尺的驼背老者,衣衫虽然褴褛,但不肮脏,发髻松散地堆在头顶,真如高严所说,一副邋里邋遢的模样。
谢清黎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惊疑不定地仔细打量着那人。
萧珩察觉到了,诧异地握住她的手,温声问:“怎么了?”
那老头闻声转身。
看清他的面目,谢清黎再也忍不住了,哽咽着喊道:“师父!”
是师父!
她师父终于来了!
景仲耷拉着眼皮,没有理她,蹊跷地打量了萧珩一圈,不屑地嗤了一声。
“你就是萧珩?哪来的一头野猪,也敢拱我亲手养大的白菜。”
谢清黎又哭又笑,跑到景仲身边,拽住他袍子上的破布条,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地摇晃着:“师父,您这些年都忙什么去了,我想死您啦!”
景仲面不改色地抽回她手里的破布条,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盯着萧珩。
萧珩瞳色幽深,整了整衣袖,庄重地朝景仲行了一礼:“晚辈萧珩,见过师父。”
景仲的表情像是在看叫花子,嫌弃极了,“别随便喊,乱叫人‘师父’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萧珩眼角一跳。
谢清黎哭笑不得,挽住景仲的胳膊,红着眼说:“您想打想骂,都进去再说吧,师父!”
景仲冷哼了一声,斜眼看她,不情不愿地进了将军府的大门,“你这么有本事,谁还能打骂得了你?干脆咱俩换个身份,我喊你做师父算了!”
他阴阳怪气的声音渐远,高严缩了缩脖子,悄声问萧珩:“主子,这老头……夫人的师父,到底是什么来头?听着他教训夫人,我寒毛都竖起来了。”
萧珩没说话,叫来空青,低低吩咐了几句。
一餐饭过后,景仲的怨气好歹算是消了一点,看萧珩的眼神,却一点都没有柔和的趋势。
谢清黎自知理亏,心虚地转移话题。
“师父,您怎么一声不响的,突然就来京城了呀?我阿爹呢?”
景仲剔着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哼了一声:“要不是顾沉渊传信回去,说你爹旧疾犯了,危在旦夕,我才不爱往这破地方来。”
萧珩的心一沉,手指轻轻收紧,抬眉看向谢清黎。
果然,下一刻,她就猛地站起身来,脸色变得煞白一片。
“什么?我阿爹旧疾犯了?可师兄说他接到您的信,去找您了呀?他……他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