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凉凉地看着赶来的萧珩,表情不善:“你们晋国公府的风水真不怎么样,师妹在这儿,不是眼瞎就是手伤。你们若是养不起这一个女子,不如还给我,也不至于这样折磨她。”
萧珩脊背绷紧,手指紧紧握着,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蕴藏着浓重的煞气。
“清理怎么样了,伤得重吗?”
顾沉渊怒极反笑,“伤得重吗?要怎么样才算重?皮开肉绽还不算,是再瞎一次眼,还是四肢尽断,只留一口气,才叫重?”
萧珩深吸一口气,压下暴起的杀意,“我不是来听你阴阳怪气的,你要是治不好,就别耽误了她的伤势。”
谢清黎坐在椅子上,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忍着钻心的疼痛,打断了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还好,只是伤了皮肉,骨头没受影响。”
萧珩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手掌贴上她的脸颊,哑声说:“抱歉,是我没有护好你。”
谢清黎下意识蹭了蹭他的手掌,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点过于依赖他了,往后退了退。
“阿珩,我想搬出去住。陆若檀,我惹不起。我怕再留在这儿,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伤了。”
萧珩的手顿住,看了顾沉渊一眼,“搬出去,你能去哪儿?岳父不在京城里,你师兄怎么照顾你。”
顾沉渊冷笑一声,“怎么,就你们国公府请得起丫鬟?就算我照顾不好她,也不会让她三天两头受伤!萧珩,你若是还顾念这五年的夫妻情分,就别带累师妹受牵连!”
萧珩眼角一跳,目光落在眼眸红肿的谢清黎身上,心里的怒意逐渐被心疼替代。
“出去住也好,晋国公府的确不适合清黎。”
谢清黎咬唇,忍住泪意,视线虚虚地落在被包好的双手上。
离开也好,也好。
休息了两个时辰,谢清黎叫来年儿,想让她帮忙收拾行李,搬回万杏堂。
年儿惊诧地说:“少爷已经叫下人收拾好了东西,全都已经搬走了呀!”
谢清黎一怔,没想到萧珩动作这么快。
快到有点,恨不得她赶紧走的架势。
年儿没注意到她的落寞,还在继续叽叽喳喳地说:“少爷让奴婢等您醒来,就陪您一起过去呢!”
谢清黎笑容苦涩,轻声说:“好,咱们走吧。”
连她走了,萧珩都不想再见她最后一面。
这样也挺好的,免得离别时伤感,她这么想着。
马车慢悠悠地走,不多时就停了下来。
年儿掀开帘子,扶着谢清黎小心地下来。
看清眼前的场景,谢清黎却愣住了。
“年儿,这是哪里,你是不是走错了?”
眼前赫然是一座巨大的宅院,比起晋国公府也不遑多让。
年儿奇道:“收拾行李时,还是奴婢帮着一起过来整理的呢,怎么会走错?这里是少爷的将军府呀,少爷……不对,大将军特意吩咐了,让奴婢将您带到这儿来的。”
谢清黎沉默了片刻,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隐秘的开心。
进了将军府,就看到萧珩正在亲自搭建练武台,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紧实精壮的胳膊。
她走过去,垂眸轻声问:“阿珩,为什么让我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