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黎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晋国公沉思片刻,大约是想到了,她平时不太出现在众人面前,怕卫国公府的人认不出谢清黎,于是示意萧珩。
“你跟着清黎一起去。”
萧珩颔首,和谢清黎一起,带着高严出了门。
程续之紧跟其后,本想和谢清黎说几句话,奈何萧珩在场,又不敢将二人的关系暴露出来。
临出门的时候,程续之和谢清黎打了声招呼。
“少夫人,我此次出来,考虑不周,未曾随身带卫国公夫人的病簿,您要是不嫌麻烦,同我一起走一遭吧?”
谢清黎看出他有话要说,刚想点头,就被萧珩凉凉阻拦。
“不必麻烦了,程太医先去太医署取病簿,我和清黎去卫国公府,我们在那里碰头。高严,你送程太医,快去快回。”
高严领命称是。
程续之一哽,恨恨地瞟了他好几眼,不甘不愿地走了。
上了马车,谢清黎有些不自在。
两人连告别的话都说了,却突然又得一起出门,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说陌生,两人还是夫妻。说亲密,可又马上就要和离了。
她偏过头去,看向萧珩,“你怎么会要我去看诊呢?”
当年她才嫁进国公府,老夫人就私下严令申明过,让她不要再碰医术相关的东西。
谢清黎一直觉得,晋国公府里的人,都是看不起她这种,凭技艺吃饭的人的。
萧珩的声音平和,带着似无喜怒的距离感,“你日后要开医馆,在京城里立足,自然是要将名声扬出去。卫国公府,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谢清黎心头微酸,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她和萧珩不一样,恐怕永远都做不到像他一样,理性又残忍地安排起以后。
马车不紧不慢地行驶着,外面的街道上热热闹闹,马车里却像是隔了两个世界,气氛沉闷又压抑。
很快就到了卫国公府门口。
一下马车,谢清黎就迎面碰到了一个熟人。
曹玉娘也正巧从马车上下来,正在等卫国公府的门房通报,身后还跟着一根长须老者。
看见谢清黎的身影,她立即板起面孔,斜着眼冷笑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让我猜一猜,晋国公府不会派你来探望,你的身份够不上。你该不会是听说了我表姐病了,想以你那三脚猫的医术,来给她医病吧?”
她的姨母邹氏,就是卫国公夫人的母亲。
谢清黎静静地看着,曹玉娘以拙劣的惊讶嘲讽自己,神情淡淡:“我是晋国公府的少夫人,我夫君是大将军,官居二品。我要做什么,应该不用向你禀告吧,礼部尚书夫人。”
不就是拿身份压人吗?曹玉娘既然这么看重家世门第,那谢清黎就用国公府的身份来压她。
区区一个礼部尚书,难不成还能比萧家更高贵?
曹玉娘憋得脸色通红,咬牙切齿地说:“我此番特意请来了医仙谷的神医,看你还能如何骗人!”
谢清黎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老者,觉得面生,想了想,还是说:“尚书夫人确认过他的身份?不要被人骗了才好。”
她倒不是怕曹玉娘被骗,而是怕医仙谷的名声被人败坏。
老者淡淡看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像是不屑与她计较。
曹玉娘生怕惹得神医不喜,忿忿地指责谢清黎:“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坑蒙拐骗?等你被休弃了,我看你还怎么用晋国公的名声,招摇撞骗!”
谢清黎心头一阵钝痛,面上却不显:“怎么,尚书夫人不仅要管我的出行,连晋国公府的家事也要插手了?不如你代替萧珩,直接写一封休书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