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没有证据,谢清黎也无法做判断。
她是讨厌陆若檀,可也不会冤枉了无辜之人。
老夫人见谢清黎不说话,以为她是心虚,阴沉沉地朝朱嬷嬷使了个眼色:“你顶撞长辈,出言无状,我今日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朱嬷嬷会意,上前揪住谢清黎的胳膊,扬手就要扇到她脸上。
年儿惊呼一声,慌忙朝老夫人跪下,哀求道:“老夫人息怒,少夫人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她的伤还没好,经不起折腾了!”
老夫人看都不看她一眼,沉声道:“还不动手!”
她出身陆家,当年陆家蒙冤,举家被流放,只有她靠着晋国公的荫蔽,用西北境的二十万兵马交换,生生保了她不受牵连。
陆家仅有的男丁就剩陆晟一人,他现在性命堪忧,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陆家的香火就彻底断绝了,叫她如何不恼火。
“纵火的凶犯并没有找到,祖母却偏信若檀昏睡时的呓语,难道是信不过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被高严紧急喊回来的萧珩大步走进来,护在谢清黎身前。
老夫人见他面色冷沉,攥住朱嬷嬷的胳膊寸步不让,顿时又惊又怒。
“阿珩,你?你当真要和祖母作对,当一个不忠不孝之人吗!”
萧珩看向老夫人,“祖母向来明察秋毫,堪称巾帼英雄,应该知道要定一个人的罪名,便要拿出如山铁证。您相信若檀,我也相信清黎。还请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找出凶犯,绝不让晟兄白白遭罪。”
老夫人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若我今天就要教训她呢,你是代她受过,还是要对我动手?”
萧珩从小到大都对她恭敬孝顺,第一次顶撞她竟然是为了谢清黎,这让原本就不喜欢谢清黎的老夫人,更添了几分恼怒。
萧珩淡笑一声,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幽冷光泽:“祖母究竟是想证实纵火之人的身份,还是只想泄愤?”
老夫人脸色一僵,正要开口,就见谢清黎从萧珩身后走了出来。
她面不改色,将手中的东西亮了出来:“祖父曾经对我许诺,国公府中没有人敢刁难我。长者赐,不可辞,今日就请祖母将此物收回,清黎愿凭您处置。”
她手上拿着的,正是晋国公醒来那天,给她的玉佩。
反正萧珩也要跟她和离了,万杏堂被烧毁,阿爹和师兄受牵连,她忽然间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老夫人认出了这是晋国公的信物,脸色更加难看了。
晋国公给谢清黎玉佩的时候,朱嬷嬷也在场,回来之后把这件事告诉过她。
晋国公有言在先,老夫人到底没能继续下去,带着朱嬷嬷气恼离开了。
挥退了年儿,谢清黎静静地站着,对萧珩说:“祖父的病情已经好了许多,我现在失明了,帮不上更多的忙。你写放妻书给我,我们和离吧。”
想了一夜,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继续忍受陆若檀和萧珩的柔情蜜意了。
她决定放手,成全他们的双宿双飞。
萧珩下颌紧绷,嗓音冷淡隐忍:“万杏堂现在成了一片废墟,你又看不见,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再过几天,等你师兄找好了新的店铺,把你的眼睛治好了再说。”
说完之后,怕谢清黎又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他撂下一句“我还要参加早朝”,就疾步出了门。
谢清黎怔了许久,缓缓抚上自己的胸口。
那里又酸疼,又无力。
中午吃过饭,谢清黎支开了年儿,摸索着点燃了鬼泣给她的烟火。
两炷香过后,鬼泣从树上跃下来。
“谢神医,你知道我躲开国公府的守卫多难吗?大白天的召我,你最好有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