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路幸知是多年好友,说起这些事来,倒是一点顾忌都没有。
路幸知唇角含笑,“宰相的消息倒也灵通,竟然把陆晟也叫来了,不然凭他一个户部侍郎,怎么有资格来宰相府。“
萧珩剑眉不动声色地一蹙,顺着路幸知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了陆若檀的嫡亲兄长陆晟,正言笑晏晏地和其他人敬酒,并时不时看他一眼。
萧珩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高严吩咐:“去医馆找少夫人,告诉她我喝了酒,现在不舒服。”
高严领命退下,飞奔着来到万杏堂。
谢清黎和顾沉渊去找铺子了,直到傍晚才回来,急得高严上蹿下跳。
“少夫人,少爷被灌了好多酒,他身上的伤还没好,您快去看看吧!”
谢清黎一惊。
想到他今早高热才退,害怕他出什么事,她立刻跟着高严坐上马车,一起往宰相府走。
宰相府离东市不近,两人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高严出示了萧珩的令牌,带着谢清黎进了宰相府。
此时的萧珩和路幸知已经借口酒醉,躲到了相府后院的厢房中休息。
路幸知啧啧两声,双手抱胸:“这两天街头巷尾传得沸沸扬扬,说你要休妻另娶?你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晋国公病重,西北境现在只有萧珩的两个伯父,萧平和萧程在镇守着,陛下分明是害怕晋国公病逝之后,留在西北的萧家两兄弟会不安分,才会让萧珩回京,留作人质。
“不这样做,怎么能把跳梁小丑引出来。”萧珩双目清明,哪有一点喝醉的迹象。
几位皇子虽然明面上极尽讨好,都想拉拢他成为各自的势力,但有的人暗中却已经在动手脚,想要夺取他手里的兵权。
路幸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到时候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才好。”
萧珩的敛下眼帘,口中泛出一丝苦涩。都不必等到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快要失去谢清黎了。
理智让他逼走谢清黎,可感情却让他无法放手。
门外响起陆若檀清脆娇俏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寂静。
“珩哥哥,你在哪里呀?”
萧珩和路幸知对视一眼,路幸知举起双手,低声憋笑:“别看我,我可没有向你的小青梅透露你在这儿。”
萧珩压下烦躁,开门走出去:“你怎么会在这?”
陆若檀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看起来少了些活泼,更多了几分温婉。
乍一看,倒和陆若檀有点相似。
陆若檀抿唇一笑:“宰相府也给我送了请帖,我让哥哥带我一起来的。”
萧珩眸中有流光暗涌。
今天的宴会请的都是朝中官员,却邀请了陆若檀前来,想必是有人故意试探,想看他和陆若檀青梅竹马,情深义重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他耐下心,对陆若檀柔声道:“我的伤还没好,今天喝了酒,有些不适,没办法照顾你。”
陆若檀皱起一张小脸,上前一步挽住他的胳膊,表情带了点幽怨:“珩哥哥又小看我,我可以照顾你啊!”
萧珩只觉得眉心发紧,头隐隐作痛。
偏偏这个时候,陆晟也跟在陆若檀身后来了后院,看见萧珩后笑着扬声喊他:“阿珩,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晟兄怎么也来了?”
陆晟看了一眼陆若檀挽着萧珩的手,眉眼舒展,“若檀像个皮猴似的,一直也静不下来。我家中已经没有长辈了,她住在你府上多有打扰,我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少不得要多嘱托你两句。”
陆若檀轻哼一声,整个人都快贴到他身上了。
“哥哥就爱瞎操心,我在国公府里,老夫人自然是心疼我的,珩哥哥也会护着我,才不会让我受了欺负!”
陆晟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你小时候就爱粘着阿珩,真不知道谁才是你的哥哥。”
陆若檀朝他一吐舌头:“国公府里又不是没有其他表哥,我怎么不粘别人呀?当然是喜欢珩哥哥才粘他的。”
萧珩的眉眼柔和了不少,唇角扬起笑意:“晟兄不必担心,日后总归是一家人,府中没有人把若檀当外人看待。”
谢清黎和高严根据家丁的指引,一路走到后院,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萧珩温和耐心的话语飘进耳中,令她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