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许立刻返场。”
吴峰命令下达后不久,飞机重新出现在塔台视线范围内,随后对准跑到平稳落地。
场内所有人员立马欢呼起来。
洛筝从一副呆傻的状态中回神,抱着梁锦宜的手臂乱蹦。“太刺激了,徐队真神了。”
在塔台内喜悦的气氛中,梁锦宜的两道秀眉依旧紧紧拧着,目光看向场外众人涌向的飞机。
机场上,飞机座舱盖缓缓升起,徐端起身顺着舷梯跳下飞机。
梁锦宜转身,拍了下洛筝的肩膀说:“走了,干活了。”
……
梁锦宜眉头一直微微皱着,站在会议室门外,看着徐端中队的队员都陆续进了会议室坐好,她依然没动,目光盯着空空荡荡的走廊有些出神。
没一会儿,走廊拐角处有军靴踏在地面上的声音传来,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梁锦宜抬眼,就看见徐端一身绿色的飞行服,脚上踏着飞行靴,手上还拿着一个本子,正神采奕奕地朝她的方向走来,似乎周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
梁锦宜不知不觉看的有些发愣。
徐端走近了,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她才回过神,微扬头视线看向徐端,眉头皱的更深。
徐端略低头,视线落在梁锦宜脸上,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会儿她的表情。
然后他痞笑一声,微微俯下身,把唇凑到梁锦宜耳边低声说:“怎么?梁七七,你担心我了?”
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梁锦宜耳朵上,她像是忽然被针扎到一样,紧忙后退了一步,和徐端保持了些适当的距离,抬眼看他。
徐端低笑,把手上的本子夹在腋下,慢慢直起身,目光直直地盯着梁锦宜,和她视线对上,似乎是想要从她的眼里寻找到些什么,来验证他刚才的话。
梁锦宜顶不住他那炯炯的目光,立马移开了视线,口是心非地嘴硬道:“我,我没有,我只是,担,担心我的飞机。”
徐端长长的“哦”了一声,又倾身朝梁锦宜凑近了一些,梁锦宜侧头下意识躲避他。
徐端再开口,声音里夹着笑意,低低的,带着股颗粒感,正落在梁锦宜耳边。
他对她说:“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儿呢,我还没追到你,怎么舍得把命交代在那儿了呢?”
梁锦宜听完,立马扭头看向徐端,目光直直地瞪着他,带着些微微的怒意。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徐端的哪句话惹怒了她,反正她现在就是很生气。
她不说话,就紧紧咬着下唇瞪着徐端。
徐端也不恼,就看着梁锦宜,笑的格外开怀。
“哎,徐队,还不进来,站在门口和梁工干嘛呢?”
会议室里突然有人坏笑着叫徐端,徐端侧头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又扭过头对着梁锦宜,故意痞笑着大声说:“梁工你也不用内疚,这种情况过去不知道遇见多少次,早习惯了。”
说完徐端朝梁锦宜挑挑眉,转身进了会议室。
梁锦宜知道,徐端进门前的这句话,是说给会议室里面的人听的,是怕他的队员们看到他们俩站在门外这么久,猜测起哄。
可她也知道,徐端说的话都是事实。
可能从他到良安做了试飞员起,到现在,确实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险情了。
梁锦宜不知道徐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险情的时候,他心里有没有特别的恐惧和惊慌。
但她今天听到徐端报告发动机双发停车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就沉了。
以前总听老师和同事说试飞试飞,有多么的险象环生,那时她只当是故事听。
这次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直面试飞这项工作,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梁锦宜甚至不由自主的开始想,徐端他为什么在沈海好好的王牌飞行员不做了,会跑来良安做这么危险的试飞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