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现在,裴之朔都没弄清楚,把他们家搅得天翻地覆的人正是姜家这对父女,就又敢在姜昕玥的雷点上反复横跳。
姜堰昆都要忍不住为他点蜡了。
丽华公主只是一个小插曲,姜昕玥的目光片刻后落在姜家人头上,见姜云彩眼神愤恨地瞪着某位大臣夫人,眉头轻轻蹙了蹙:“皇上,臣妾有些乏了,想先回去休息
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这新岁宴,她累了一天也是承受不住。
宣武帝点点头,关心道:“若是有哪里不舒服,要赶紧去太医院叫人,朕晚些时候再去看你
姜昕玥点点头,临走时对喜鹊使了个眼色,看了看娘亲和大伯母的方向。
喜鹊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是多年主仆之间的默契,姜昕玥一个眼神,她不用想太多就懂得了其中的含义。
苏如月眼神闪躲,不敢和姜云彩对上,一直往苏夫人身后躲。
苏夫人察觉到后,将女儿护在身后,冰冷的眸子对上姜云彩,将其逼退:“如月不怕,她自己不安分,明知裴家要对他们出手,还非要出去乱跑,是她连累她姐姐毁了名声,怪不得咱们要退婚
虽然苏家也知道姜云彩是清白的,这和姜云霞也没有半点关系,可说到底,他们苏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姜家若不是因为出了个宠妃,也没有如今的成就。
可比起苏家这种世家,也还差得远了。
所以她不愿意儿子娶姜云霞有什么错?
谁知道什么时候皇贵妃的敌人爆出,她有一个曾经被卖去青楼的堂姐?
那人家顺藤摸瓜知道姜云霞就是那个堂姐的亲姐姐,苏家的脸面要往哪里搁?
那时候人们可不管你是不是很快就被救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你的清白,他们会把话说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她们悔婚,在情理之中。
就算姜家人告状告到皇贵妃娘娘面前去,也没有强行让他家二郎娶姜云彩的道理。
“夫人,皇贵妃娘娘请您和大伯母去合熙宫一叙
合熙宫里的宫人按照惯例,今年也拿到了丰厚的赏钱,伺候主子起来更是加倍的上心。
孙氏上次来是求姜昕玥去救姜云彩,当时只顾着哭了,根本没注意到合熙宫的奢华与精致。
这次被喜鹊再带进来,那双眼睛就没停下来过,一时感叹姜昕玥有手段,自己宫里的人都极有规矩,一时又感叹皇帝对姜昕玥的宠爱有加。
看看这合熙宫内,就连院子里不怎么起眼的,用作装饰的草地,也是民间很难见到的紫珠草。
更不用提前院里、长廊下那些名贵却被随意摆放的花草了。
整个宫殿布置精巧,贯通后院有一套浑然天成的山水景观,奇花异草,水遮雾绕,仿若仙境。
不过眼下,她也没有太多的心情去感叹了。
姜云彩自从姜昕玥问出大堂姐为何没来之后,眼泪就“吧嗒吧嗒”不停地流:“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姐姐,让她被苏家退婚。姐姐与苏二郎情投意合,可是苏家估计猜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非要退婚,爹爹觉得苏二郎担不得事,就把姐姐的庚帖拿回来了,同苏家退了亲事
“大伯说得不错,若那苏二郎早与大堂姐互表衷肠,却连家里的父母都说服不了,就算将来本宫让皇上下旨,将大堂姐强行嫁入苏家,也有得是苦头吃
苏二郎真有心,就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娶大堂姐为妻,护她一世周全。
他是嫡次子,听说苏夫人对这个小儿子疼爱得很,只要他想,多得是办法让苏夫人妥协。
如今伤了姜云霞的心,无非就是他在父母和爱人之间选择了父母,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两个人成亲,是脱离双方的家庭,建立起两个人的新家庭,而不是要女方脱离她的家庭,融入到男方的家庭里去,受尽委屈,伏低做小,伺候公婆,只为了赢得男方家庭的认可。
所以说,老祖宗传下来的一些东西,适合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能改变一些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
孙氏叹了一口气:“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霞姐儿是个死心眼的,自从退了婚,整个人就没了生气,前日里衣着单薄跑到院子里喝酒,吹了一夜的冷风,丫头几个都没劝住,新岁宴前就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
孙氏也气姜云霞不争气,被退了婚就要死不活的,白白让那背信弃义的苏家看了笑话。
传出去还以为她们姜氏的姑娘嫁不出去了,非要巴着苏家不放似的。
可她又不忍心再过多的责骂她,这于姜云霞,本就是无妄之灾。
想到这里,孙氏不禁又扇了自己一耳光:“都是我不好,没有跟她们讲裴家对咱们虎视眈眈,我总觉得,大庭广众的,那么多人在一起,能发生什么事呢?结果……结果弄成这样……”
“大伯母不必自责
姜昕玥开解她道:“百密也总有一疏,那些人躲在暗处,像阴沟里的老鼠,逮着机会就要咬咱们一口,躲着他们也不是长久之计。本宫只能说吃一堑,长一智,日后大伯母对本宫说的话,可要放在心上
现在再去责怪谁已经无济于事,与其斥责抱怨,不如想个好法子,帮着姜云霞看清楚。
姜宅后门——
苏家二郎苏长霖背着一个小包袱,在小厮的帮助之下,翻墙而进。
“咳咳咳……”
姜云霞倚坐在床边,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对身边的丫鬟道:“你们都下去吧!今晚是除夕之夜,你们守着我,就不能和家人一起守岁了。我没事的,喝了药就睡了
几个小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是夫人说了,让奴婢们守着姑娘,万不能再叫您吹半点冷风了
姜云霞又摇摇头:“我不会出去的,我也没力气走动
说完,她有些乏力的闭上眼睛,仿佛是说的话太多,已经耗费了自己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