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坐在婴儿椅上,扒拉着自已的小碗,自已舀一勺送进嘴里,又舀一勺送给沈宜,嘴里学着家里月嫂的话,啊啊道:“妈妈,宝宝喂,吃蛋糕。”
沈宜笑着凑过去,撷了一口他歪歪斜斜递过来的蛋糕,夸奖道:“谢谢满宝,满宝真棒!”
婚礼还未开场,宾客没有到齐。夏季从轿车里下来,老远瞧见沈宜和满宝,高声打招呼:“沈宜!”
“夏季?”沈宜迎着站起来,瞧了眼落在她身后的林千潇:“你们回来了?”
“早回来了。”夏季捧起满宝的脸:“满宝满宝,有没有想夏季阿姨?”
“想了。”满宝高声道。
“满宝真棒!”夏季捏了捏他胖乎乎的脸。
她视线巡视一圈:“周总呢?”
“他有个会,要晚点来。”沈宜笑道:“我带着满宝坐小君婚车来的。”
“哎呀,早知道我也坐小君的车了,不要大头哥送。”
沈宜看了眼不远处和他人聊天的林千潇,见他一身休闲西装,发型梳得整齐得体,气质倒是变成熟了许多,看起来和几年前易燃易爆的样子有些不一样。
林氏集团的变故,周从谨曾和她说过。
机场填海项目接连出事,工期一延再延,得罪了市政府,几乎等同于伤到集团的大动脉。
集团将倾之时,林氏迫不得已分卖股权,安厦乘虚而入,入股掌权。
外界传得沸沸扬扬,道股权转让签约当天,安厦董事长周从谨却并没有出席。
代表他出席的,是林氏集团的大公子,林千潇。
这一场轰轰烈烈的狗血家族内斗,让不明林氏家事的人把林千潇骂得狗血淋头,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逆子,养不熟的白眼狼。
然而只有林千潇自已知道,他被骂得有多爽。
没过一年,董事长林传业不知什么原因主动辞职退位,周从谨顺其自然,把他的位置交给了林千潇。
林千潇上位的第二周,也就是沈宜举办摄影展的那几日,便携带着一堆本子跟去了夏季的家里。
这操作沈宜莫名想起了周从谨,心中笑道,可真是有样学样。
“他见到你爸爸妈妈了吗?”沈宜少见地起了兴趣,笑问夏季。
“见了。”夏季叹息道:“我爸不怎么喜欢他,觉得他太有钱了。可惜的是,我妈喜欢!”
沈宜笑道:“为什么可惜?”
“我不知道。”夏季手撑着脸,嘟囔道:“他不是我理想中的金龟婿。”
“我把他当朋友,他却向我求婚。”她蹙眉道。
她话匣子打开,哗啦啦往外冒话:“你知道他多离谱?一见我妈就跪下了,抱着我妈狂哭,一直喊妈。我妈被他吓得不轻。”
“后来我妈知道了他的身世,她又觉得可以了。”
“我妈又哭又乐的,哭他可怜,那么小就没有了妈妈,乐我嫁给他,就没有婆媳和公媳关系的烦恼。”
沈宜:“”
她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夏季摸摸满宝饱满的小头颅,叹道:“你说,我要跟大头哥在一起,那我们孩子的头该有多大?!”
沈宜笑了出来,刚要说什么,被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
林千潇不满地走上来,冲夏季道:“夏季,你不要造谣我!我头哪有那么大?”
夏季没理他,还要缠着沈宜说话,被林千潇一把从椅子上拉起来:“走了。”
他示意了眼远处缓缓停下来的一辆轿车:“从谨来了,别打扰人家了。”
“去给新郎新娘打个招呼。”夏季被林千潇拉着走,哦了一声。
*
沈宜隔着人群望见从车里迈步而下的高挑身影,手抚了抚自已的肚子,心脏不自觉狂跳。
“爸爸来了,爸爸来了。”满宝丢下碗筷,伸起手要从椅子上下来。
沈宜将他抱下地,满宝扬着手臂就向前方摇摆地跑过去。
没跑几下,被周从谨一把提起抱住。
“满宝。”周从谨迎合温暖的海风,摸了摸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