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裴烁因为在警校的作息早早就醒了。他躺在床上打了把游戏后,肚子有些饿了准备起床下楼吃早餐。
唐梓迷糊中看见他起身,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几点了?”
裴烁穿上鞋,看了眼手机,“八点。”
唐梓迷瞪了下,骂道:“你有病啊,起这么早。”
裴烁‘嘿’了声,抄起枕头就砸了过去,“老子乐意,你管得着吗。”
而且他已经够轻手轻脚了,这龟毛就是找事。
唐梓困得不行,枕头砸在身上他顺手拿过来盖在脑袋上遮光继续睡。
裴烁扯了下嘴角,从行李箱里找了件薄款运动衫套在身上出门。他刚拉开房间门脚还没迈出去,对面门也被拉开。
他脚步一顿,眯着眼看着对面的人,“你怎么从岁岁房间出来?”
陆祉年扭了扭脖子,看他一眼没接话自顾往电梯去。
裴烁瞄了眼边上的房间,然后又回头望了眼房间里面连忙拉上门追了上去。
“你去餐厅?”裴烁站到他边上,一起等着电梯。
陆祉年双手插兜站着,人还有些困顿懒声应着:“嗯。”
裴烁听见他沙哑的嗓音在心里啧啧两声,然后说:“那一起,我也去吃早点。”
电梯到了,陆祉年走进去按了餐厅所在楼层,“不了,我一会儿就上来。”
“嗯?”裴烁不解,看着他,“上来干嘛?你不是去吃早饭吗?”
陆祉年歪斜着靠在轿厢上,懒洋洋道:“她还在睡,我拿点上来吃。”
姜岁初胃不好,他想拿上来让她吃点东西了再睡。不然等她睡醒都大中午去了,又要饿一上午。
裴烁张了张嘴,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从小到大他都知道姜岁初肯定会和陆祉年在一起,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想法。但是两人这关系突然从很纯洁的方面上升了好几个度,一向脸皮厚的他也有点儿不太好意思。
裴烁挠了挠头,不尴不尬的哦了声。
陆祉年拿了几样姜岁初爱吃的就上了楼,裴烁一个人寻了个靠窗的位置慢悠悠地吃着早餐。
他望着窗外的大海,看着沙滩上零星的游客。
八点太阳刚升起不久,明媚的光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有些晃眼。
收回视线时,他一眼晃到窗外阳台上支着的画架。画架上是一幅还未完成的半成品油画,画的就是对面晨光熹微中的大海。
没看见画的主人,只有五颜六色的调色盘放在一边的桌上,还散乱着几只画笔。
油画虽然是半成品,但已经能看出来作者的功底。色彩光影都勾勒的很好,仿佛不远处的海水轻淌到了纸上。
裴烁弯了下唇,掏出手机对着画架拍了一张照片,然后起身端着餐盘放到餐具归还处后就上了楼。
在他转身时,一个穿着小碎花圆领连衣裙的女孩手里拿着一瓶桑葚味的酸奶坐到了画架前。
梁意打开酸奶喝了一口,微微皱了皱眉,“果然还是云友的好喝一点。”
她没再喝了,将酸奶放在一边拿起画笔和调色盘继续给画上色。
几人在海城玩了差不多一周才回云市。
回到云市,姜明浩有事要回沐阳镇。姜岁初也有快两年没回去了,她想着和他一起回去看看奶奶。
陆祉年因为创业项目的事情要飞去北城一趟,没办法陪她于是把车借给了姜明浩。
盘山公路上,姜岁初坐在副驾驶上从半山腰往下看。
山脚下的小山村是她一直想要逃离的泥沼,但同时也是滋养她奋力生长的地方。
到了村里,姜明浩回了家。姜岁初去大伯家坐了一会儿,和大伯聊了聊近况后就拿着事先准备好的香烛去了奶奶的坟头。
两年不见,坟又变了样。
坟头的长满了野草,墓碑上牵着蛛网,枯叶被蜘蛛网挂着在寒风中轻晃。
姜岁初徒手拂去墓碑上的蜘蛛网和枯叶,轻轻擦拭着碑文。
“奶奶,我回来看你了。”她一开口即是哽咽,眼眶瞬间发酸发胀。
姜岁初跪在泥地里,点了香鞠了三躬后将香插进坟前已经有些破旧的香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