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会忽然泯灭,而纯挚无私的友情却长远坚固永在,且无疑能持久延续,能发展扩大。一沈从文《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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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姜岁初悠悠转醒,看见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昨晚夜色朦胧,她没有看的太真切。现在才完整地看到这北国的雪景,梦幻的有些不真实。
民宿坐落在雪山脚下,远远望去,白色的山川连绵起伏,闷青色的杉树枝上压着积雪,真的很像圣诞树。
“岁岁,你醒了吗?”
门外响起裴烁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陆祉年不悦地说他,“啧,你让她再睡会不行?”
姜岁初听着两人拌嘴的声音,笑了下从被窝里爬出来。
屋里的暖气很暖和,她昨晚睡得都有些热了,还起来换了身薄款睡衣。
她揉了揉眼,走过去打开门,“我已经起了。”
陆祉年和裴烁两人已经穿戴整齐。两人都穿了黑色的滑雪服,不同的是裴烁的衣服后面有帽子,陆祉年的没有。
陆祉年看见她醒了,“你先去洗漱,吃完早饭我们去滑雪场。”
姜岁初点头,“好。”
姜岁初的滑雪服是舒媛给她准备的,淡淡的藕粉色。出门前,陆祉年给她拿了一顶白色的针织毛线帽戴在头上。
收拾好后,三人出发去滑雪场。
路上都是一指深的积雪,雪地靴踩在上面嘎吱嘎吱响。姜岁初没见过雪,有些好奇地从路边树枝上薅了一把雪捏在手里。
冰冰凉凉的,一捏就变得紧实。
陆祉年看见她指尖被冻的通红,皱了下眉,“手不冷?”
姜岁初手里一直团着雪,“还好。”
其实是有些冷的,手指都被冻得有些僵硬了。
陆祉年从口袋里掏出她的手套,刚才在屋里她嫌热没有戴就塞他兜里了。
“手套戴上再玩。”他拉开手套的魔术贴,对着她展开。
姜岁初看了眼,直接将空着的那只手穿进手套,任由陆祉年给她调整。一只手套戴好,姜岁初把手里的雪球放到戴手套的手里,又将另一只手伸给他。
陆祉年见她手伸地如此自然,不露痕迹地牵了下唇角。
两只手套都戴好后,姜岁初又重新从树枝上抓了一大把蓬松的雪,在手里团成一颗圆溜溜的球。
陆祉年觉察到她情绪的变化,扬了扬眉:“好玩?”
姜岁初:“嗯!”
云市的冬天除了海拔高一点的山上会下雪,大多数地方是不下的。就算下雪也就是像撒了几颗盐粒子,还没落地就化成了水,积不起来。
陆祉年垂眼看她,白皙的脸颊上鼻尖被冻得红红的,一双圆圆的杏眼里透着欣喜的光。
看来是真喜欢了,自从奶奶生病,他很久没看到她真正的开心了。
他瞥了眼走在前面一点,吹着口哨的裴烁,弯腰凑近她耳边,“想不想玩点更好玩的?”
“嗯?”姜岁初扭头看他,“什么?”
陆祉年冲前面昂了昂下巴,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姜岁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瞬间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她抿着唇笑,踮了点儿脚小声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陆祉年看见她眼底那抹狡黠,抬手掐了把她的脸,“少装。”
小时候就这样,坏事都是她干的,面上却装作一副好人无辜样,让他和裴烁替她背黑锅。
姜岁初脸被他掐的有点疼,她伸手掰开陆祉年的手,一笑眼睛弯成月牙,“我才没有装。”
说着她把雪球塞到他手里,“你来!”
陆祉年抛了下手里的雪球,扯了下嘴角,“那你叫他。”
“好。”姜岁初从树枝上抓了把雪藏到身后,然后叫裴烁。
“乐乐。”
裴烁正摇头晃脑地吹着口哨,听见姜岁初叫他,回过头,“嗯——”
他一回头,还没看清人,一团雪直接砸到他脸上。
啪嗒一声。
雪球砸到脸上瞬间散开,扑簌地落下,有好多都钻进了他的衣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