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雀仪想多了。
冯润生并没有想起来。
他摸摸眼角的眼泪,目露诧异:“我怎么哭了?”
风雀仪附和着:“是啊,你怎么哭了?”
他故意引导:“你好像是叫着桑宁名字哭的。”
冯润生目光更诧异了:“桑宁是谁?”
风雀仪指了下灵位:“你没看到吗?那是陛下的皇后,红颜薄命,不久前去世了。”
冯润生听了,一边流泪,一边叹息:“可惜了。”
他好像真的忘记桑宁了。
风雀仪看到这里,心底高兴,面上则附和着叹息:“是啊,可惜了。”
皇宫
昭宁殿
桑岐收到了冯秋华派人送来的消息,也在叹息:“可惜了。他连关于深爱之人的回忆也没有了。”
楚献一旁听着,忍不住说:“其实,有时候能遗忘也是一件好事。斯人已逝,活人总要好好活下去。昭宁君也当如此。”
他借着冯润生失忆一事宽慰他。
桑岐不予认同:“那是我嫡亲的妹妹,别人可以忘,唯独我不能忘。如果我忘了她,那她就真的死了。”
为了让妹妹永远活着,他开始画妹妹的肖像。
他画技很好,也画得很认真,足足画了一下午,才收工。
楚献见画像栩栩如生,恭维道:“原来昭宁君还是个丹青圣手。”
桑岐听了,自嘲一笑:“这算什么丹青圣手?我妹妹画技才好呢。罢了,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他把画像装裱起来,卷了卷,等晚上睡觉,就抱着妹妹的画像睡了。
他还记得妹妹曾要跟他一起睡,那时,他碍于男女大防,没有答应她,现在想来,真真是后悔。如果早知兄妹团聚之日如此短暂,她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她的。
“妹妹,你看到了吗?哥哥现在抱着你了。妹妹,对不起,今晚再入哥哥的梦吧。”
他闭上眼,喃喃着陷入了梦乡。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桑岐真的又梦到了妹妹,依旧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话语,妹妹说被囚住了,让他救她。
所谓事不过三,他是真的慎重对待了。
之前跟皇帝说,还真是随口一说,现在连续三日做这种梦,就坚定了他要给妹妹迁坟的心。
考虑皇帝去了律州,不在皇宫,他是不敢贸然给妹妹迁坟的,就决定先去挑选个风水宝地,等皇帝来了,就可以择吉日吉时迁坟了。
这事第一时间传入了太后的耳中。
太后是不支持的,觉得桑岐是胡闹,甚至阴谋论了:“人都入了土,陛下伤心这么久才走出来,他就折腾这些,成心不想让陛下好过吧?”
公主贺兰惠恰好陪同在侧,听到母亲这么说,就为桑岐说话了:“母后,孩儿观昭宁君不是那样的人。也许是有什么误会。”
太后捻着佛珠,蹙眉道:“能有什么误会?你皇兄为那桑氏都成什么样子了?怪哀家仁善,如果早把那桑氏送去长照寺礼佛,也不会有今天的事。”
“母后——”
贺兰惠想要劝慰母亲,却见母亲摆了摆手,已经不想听了。
太后现在是听“桑”色变,觉得桑氏兄妹一个比一个会祸害人:“你啊,以后少跟他来往。”
她说到这里,摆了摆手,让贺兰惠离开了。
“是。孩儿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