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给了你这等胆量,竟敢在此顶撞于我项锦棠以一种看待白痴的眼神紧盯着李文马,质问道:你白日里难以取胜,难道就不会在夜间施展偷袭之计吗
可若是依旧打不过又该如何是好……
副将低垂着头,不敢与项锦棠的目光交汇。尽管内心存有质疑,却也不敢再多言语。
那就选择撤退,敌军后退时我们便前进,敌军进攻时我们便后退。
即刻先安置他们去休憩,待夜间再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项锦棠缓缓坐下,顺手端起一碗水。只见那水中有诸多泥沙缓缓沉淀,然而以当下的局势而言,实在是无暇顾及这些细微之处了。
她皱了皱眉,咬咬牙硬着头皮将水灌入口中,过程中差点被呛到。
李文马见此情形,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悦。但因项锦棠官职比他高上一级,他自是不敢有丝毫违抗军令之举。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牢牢锁定在项锦棠腰间所佩的兵符之上,眼神中满是觊觎,那副模样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夜幕迅速降临,项锦棠早已悄然布局,提前派人解决了巡逻与站岗的敌军。
她在暗影之中有条不紊地集结队伍,只待那最佳时机的到来。
刹那间,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如暗夜中的猎豹,整齐而迅猛地朝着敌军营地疾驰而去。
队伍中的弓箭手高高擎起利箭,箭尖上的火药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就在项锦棠手臂有力一挥的瞬间,数百支箭仿若流星赶月般呼啸而出,精准地扎在敌军帐篷之上。
转瞬间,熊熊大火腾空而起,将那原本漆黑的夜晚映照得一片通明。
敌军全然来不及做出有效反应,不少人尚在睡眼惺忪、衣衫不整之际,刚踏出帐篷,便被无情地击杀于当场。
刹那间,原本秩序井然的军营彻底陷入了极度混乱之中,喊叫声、哀号声交织在一起,好似一锅沸腾的乱麻,局面已然失控,而项锦棠的军队则趁势在这混乱中不断推进,掌控着战局的主动。
敌方首领匆匆奔出营帐。
他身披兽皮披风,威风凛凛,头上一圈小辫盘绕,透着几分不羁,嘴角那道长长的疤痕在火光映照下愈发显得狰狞。
此人身材高大魁梧,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待看清项锦棠面容后,他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丝冷笑,那笑容里满是挑衅与不屑。
旋即,他迅速举起手中弯弓,动作娴熟流畅,毫不犹豫地将利箭直直射向项锦棠,眼神中透着必杀的决心:你将是我怒金杀的第一个女人。
那箭如一道闪电,向着项锦棠疾驰而去,其速度之快,让她根本无暇思索躲避之策。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项锦棠凭借着多年练习本能反应,下意识地抬手一挡。
箭杆与她的手心猛烈撞击,锋利的箭头瞬间划破掌心,一阵剧痛袭来。紧接着,鲜血如注,顺着她的指缝缓缓滴落在地,在火光的映照下,那殷红的血滴显得格外刺目。
大晚上搞偷袭,我就知道来者绝非正人君子,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个女流之辈。怎么,你们军中已无可用之人了吗怒金肆意嘲讽,纵声大笑,那张大嘴中,两颗大金门牙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刺目的光。
哼。项锦棠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冽的轻哼,你莫不是因往日里口出狂言,遭人教训,才被打掉了两颗门牙以至于如今连句人话都不会说了。
项锦棠目光环扫一圈,只见敌方阵脚大乱,好些人甚至连衣服都还未曾穿戴整齐,遂哂笑道:你们这群人,既无女子通兵法,亦无女子擅征战,唉,实在是可悲可叹。
此语一出,怒金不禁心头火起,同时又隐隐泛起一丝自卑之意。
还愣着做什么给我上!怒金手臂一挥,两军旋即混战一处。他自己则手提大刀,径直朝着项锦棠猛扑过去,而项锦棠亦非柔弱之辈。
她当即稳稳接下怒金这凌厉一击,然二者体型悬殊,怒金身形较之项锦棠宽阔逾倍,且力大无穷,一攻一守间,直逼得项锦棠步步后退。
所幸项锦棠身手远比怒金敏捷,能够灵活巧妙地避开其一次次强攻。
这场鏖战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东方天际已隐隐泛白,怒金双眼布满血丝,一夜未眠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他的身体开始微微摇晃,手中的大刀也似有千斤重。
原本以为能轻松拿下的项锦棠,却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山峰,那身躯看似瘦弱,每一次反击却都带着不容小觑的气势。
而此时的项锦棠,汗水如注,后背的衣衫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手臂也因长时间的发力而酸痛不已,心中不住地埋怨:这该死的,他哪来的这么多精力,我真的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撤退!这一声呼喊,打破了战场上凝固的氛围。
怒金率全体士兵,径直向后撤离,片刻未曾停歇,亦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