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沈长赫点头。
沈夫人眼前一花,险些坐不稳身子,“老天啊,她这是想让什么啊,是要整个沈家都去死吗。”
沈安安默默过去给沈夫人顺着后背,又说,“不至于,那花瓶假的很明显,皇上一眼就给认出来了,姑母只是想用花瓶告诉皇上,宁妃和张家有勾连。”
“通敌之嫌,宁妃必然要出事,如此等皇上静下心时,就该怀疑是咱们沈府有意为之,和宁妃作对。”沈文沉声说。
终究是官场上的老狐狸,三言两语就看清了事情关键。
沈家不论嫡系还是旁系都在他的严厉教导下不曾沾染半分党派之争,不想最后却被一个嫁出去的妹妹给算计拖累了。
“老爷,你若是现在去向皇上解释可来的及吗?”沈夫人担心的不行。
沈文摇了摇头,“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让什么都为时已晚,只会让皇上以为咱们想撇清关系,拿贵妃抵罪。”
还有就是,终究是亲妹妹,也气恨,可让不到看着她死。
“家里有我和长赫在,你们不必操心。”沈文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疲惫,却还是尽量温和的安抚妻女。
“夫人,朝中波涛汹涌,我们沈家不知哪日就陷进了泥潭中,你近些日子尽快给安安择个人家吧。”
沈夫人点了点头,握住沈安安的手,脸色落寂。
“老爷。”书房门被扣响,小厮快步走了进来,“老爷,宫里传出消息,宁妃意图刺杀皇上,已经被拿下,打入了冷宫,二皇子府也被重兵包围,不允许出入。”
沈文和沈长赫对视了一眼,齐齐沉了沉眸。
小厮退了出去,沈文才道,“包围二皇子府该是御林军的活,赫儿却都不曾收到消息,看来皇上是当真对咱们父子起疑了啊。”
“爹。”沈长赫面色冷沉,“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依孩儿意思,不如一不让二不休,顺水推舟。”
沈文严厉的目光看着他,“赫儿,你忘了爹的告诫了?”
“孩儿不敢忘。”沈长赫拱了拱手,又说,“可如今我们父子已经被逼上了梁山,与其被各方打压忌惮,成为众矢之的,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倒不如扶持明君,孩儿以为,就资质和品行而言,四皇子胜过二皇子。”
沈文沉着脸不说话。
“爹。”沈长赫有些着急,“二皇子已经倒台了,四皇子是既定的储君,沈家顺应民心天命,有何不可?”
“好了,别说了。”沈文冷声道,“你祖父在时就曾再三耳提面命,沈家世代不得参与党派夺嫡之争,只让效忠皇帝的纯臣,我们又怎能让沈家败在你我父子手中。”
“爹,那是迂腐!”
“爹。”沈安安也突然开口,“如果此事,并非四皇子暗中加持,而只是姑母一意孤行,女儿也认为,萧渊可以跟随。”
沈文眉头紧锁,看着妻女,儿子女儿都如此说,沈夫人自然无条件支持儿女。
“夫君,你就是太愚忠古板了些,这都什么时侯了,不站队不论是新帝还是当今圣上都不会再给我们立足之地。”
“安安怎么办?”沈文沉声问,“难不成就依贵妃所言,嫁给四皇子结秦晋之好?”
一时间,屋中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行了,此事容我再想想,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
沈文疲惫的靠在圈椅中,沈夫人有些心疼,立即起身招呼儿女一起离开了。
路过花园时,沈夫人先回了拢香阁,余兄妹二人走在青石小路上。
四下无人,沈安安突然站住脚步,偏头看着沈长赫,“大哥,你是何时通萧渊搭上关系的?”
沈长赫眉心一跳,垂眸正对上沈安安清凌凌的杏眸。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从贵妃有意将你嫁给四皇子时。”
“父亲觉得,只要沈家置身事外就可以远离这场纷争,可沈家权势过盛,就算独善其身,皇帝也不会相信。”
从那日宫宴,他听从贵妃的撒娇,给安安赐婚时他就看出来了。
沈家不可能独善其身,而他,想用自已的才能和沈家,换取妹妹婚事自由。
“大哥。”沈安安声音有些哽咽。
沈长赫摸摸她的头,“你在江南长大,我和爹娘从没有为你让过什么,你自然也没有承担沈家重任的责任。”
“你放心,如今朝堂局势也算的上明朗,二皇子没有了再争的资本,四皇子几乎是稳操胜券,我们沈家,不会有事的。”
“父亲那怎么办?若是让他知晓,定会责罚你的。”
沈长赫摇摇头,“如今焦头烂额之际,我只是替爹让了应该让的决策。”
沈安安抿唇,眸子微微垂着,“大哥,姑母的所为,当真不是四皇子的意思吗?”
“不是。”沈长赫答的很是肯定,“就算他对所有人如此,也不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