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逸心都提起来了,眼瞧着萧渊眼梢微微泛红,在发怒的边缘,连忙开口转圜。
“长赫兄,这沈姑娘年龄尚小,看些话本子一时被什么书生小姐的故事给教坏了,也是正常,若是家中稍加引导,想必会有办法的,哪家姑娘不曾年少冲动过,可不能都由着她性子来。”
沈长赫微微拧眉,他也一度觉得妹妹只是一时新鲜,是少女的冲动,可他已经数次规劝,都没有半点效用。
“凌世子,是心悦,还是一时冲动,也只有安安一人知晓,你我都只是猜测,你和她应也有过接触,该知晓我妹妹是什么性子。”
……
他当然知晓,那姑娘脾气倔强的很,若她打定了主意,萧渊这头犟驴想拉回来,二人之间势必有场拉锯战。
他目光看向了萧渊,人放是不放,端看他一句话了。
萧渊薄唇冷冷勾起,“深更半夜跑来,你就是为了告诉我,她有多么喜爱那书生的吗?”
他半只手臂撑在书案上,眼中都是危险的气息,仿佛只要沈长赫说是,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对他出手。
“我只是不想安安伤心,更不想你们让无谓的纠缠,伤人伤已。”
萧渊闻言似听到了什么笑话,眼中都是讥诮,“不纠缠,你又怎知是无谓?”
不纠缠,
又怎不是伤已。
沈长赫蹭的从椅子中站起身,凌辰逸脸微微一白,快速上前搂住他肩膀。
开玩笑,萧渊是什么人,沈长赫也追随他一两年了,该知晓才是,他今晚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和萧渊对峙,仗的,不过是沈安安兄长的身份。
“你放心,四皇子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你安心回去等着就是。”凌辰逸话有深意的提醒。
沈长赫却没有动。
萧渊既然出手,就铁定有什么目的,就算张业扬没事,那等他安全出来,怕是和安安的婚事也会有变故。
“我答应了安安,要带他回去。”
萧渊眸子逐渐发冷,直至没有丝毫温度。
凌辰逸心都开始发颤了,搂着沈长赫连忙后退了几步,低声说,“李怀言被李国公和张家给扣了。”
沈长赫一怔,有些反应不及凌辰逸话题的转换速度,便听凌辰逸接着说。
“此事和二皇子脱不开关系,为了换回怀言,我只能拿二皇子最在意的人下手,那书生瞧见了不该见了,短时间内,是不能见人的,以免计划有异。”
沈长赫偏头看着凌辰逸,眼中浸着几分怀疑。
凌辰逸拍了拍他胸口,“不过你放心,人在我这,绝不会有失,等救出怀言,我自会把人亲自交到你手上,长赫兄,你与怀言也算有几分交情,他的命,与那书生的几日自由,孰轻孰重,你心中应有考量吧?”
沈长赫蹙了蹙眉,又抬头看了眼沉着的萧渊,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凌辰逸虽一心向着四皇子,可从不信口开河,还有在府衙撞见二皇子的事,沈长赫心中并不怀疑他此话。
“怀言兄如今如何?”
“不知。”提及此,凌辰逸也有几分惆怅,“我派了不少人探听,可都没有消息,他那继母可是个心黑手狠的,此事得尽快落实才好。”
沈长赫点了点头,犹豫片刻后嘱咐,“你……莫让他有失,我不好向家中妹妹交代。”
“这个你放心,回去尽管告诉沈姑娘,十日之内,铁定将人还给她。”
凌辰逸目光看向萧渊,心中暗暗祈祷他可一定要从容淡定,十日后再见分晓。
沈长赫自顾想着娘给安安求来的吉日,好像也是十日内,若是赶得急,应是不耽误的。
而在这之前,四皇子也并不知晓家中定下的吉日,就不可能是为了拖延下聘之日。
“好,怀言兄那若是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尽管告诉我。”
“自然。”凌辰逸拍了拍沈长赫肩膀,和萧渊打了个招呼后将人送了出去。
等回来,就瞧见了书案前碎了一地的茶盏。
凌辰逸唤了庆安进来打扫干净后,才在他对面坐下。
他清楚,他介意的并不是沈长赫今晚的行为,而是他叙述沈安安执意于张业扬的那些话。
“早知今日,那晚中秋节,我们就该威逼利诱,让他入赘我永宁侯府。”他半开玩笑的说。
萧渊唇抿的很紧,眸光渐渐变的阴郁。
他没有说话,屋中气氛却降至冰点。
脑海中浮现的是她区别对待他和张业扬时的态度。
她当真就那么喜欢他?
凌辰逸被压抑的胸口发闷,大着胆子开口,“萧渊,你就没有想过将四皇子府和沈府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