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再多说,转身就快步出门了。
含秋回来后,宽慰谢沅:“夫人您不用担心了,奴婢瞧着世子虽对二公子不太热络,但有您在,他们之间已经比以前融洽多了。”
谢沅皱了皱眉,略带苦恼:“以前他们水火不容,差点闹得两府断交,小弟更是直接投靠了太子,借他的势与夫君作对,现在他们眼见着关系转好,我却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怎么能不相对呢?”含琴笑道,“世子十七岁登科及第,玉面状元的风采得满京称赞,又因政绩出色而不断升官,如今已经官至大理寺少卿。
而二公子也是十七高中状元,三年高升至大理寺丞,这样出色又相似的两个人,别说外人拿来比较,想来他们自己也是存着一较高下的心思的。”
说起这点,谢沅亦含着骄傲:“也是,同样年少成名,仕途坦荡,他们若能做对挚友,也不失为一桩佳话。”
“正是这个理儿呢!”
“可奴婢觉得,世子虽然爱重夫人,爱屋及乌二公子,却有些本末倒置。”含秋迟疑道,“若二公子是女子,怕是早就进府做妾了。”
“含秋。”谢沅语气微重,“夫君待我很好,小弟也很敬重我这个长姐,你多心了,以后再说这种话,我就要罚你了。”
含秋只能应是。
“这话伤人心得很,可不能被二公子听到,生了嫌隙。”含琴也道,“老爷夫人去得早,长房一脉只留下了夫人与二公子,外人看云州谢氏依旧繁盛,个中艰难又有谁知?若以后夫人受苦,能全力为她撑腰又会是谁?”
“就像昨日回府的事,二公子虽然冲动了点,但她敢为咱们夫人问责整个伯府,谢氏的叔叔婶婶、兄弟姐妹,哪个能做到这点呢?”
说到底,女子能在夫家立足,多靠的是娘家得力,谢昭是谢沅最亲近的依靠了。
含秋这才听入了心:“奴婢日后一定对二公子恭敬再恭敬。”
谢沅笑了笑:“我只长小弟三日,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也不需你怎样小心,对他如对我就好。”
含秋重重点头,却没察觉谢沅口不对心的猜疑。
正在此时,正院来了人。
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隐隐面含不屑:“夫人体恤世子夫人身体虚弱,特意吩咐奴婢来拿对牌账册,好叫世子夫人安心休养。”
含秋脸色微变:“世子夫人身体不济,还有奴婢们帮衬,若事事都要主子亲力亲为,还要奴婢们做什么?”
“奴大欺主,谁知道你们会不会阳奉阴违?”嬷嬷不耐道,“世子夫人快将东西交给奴婢吧,夫人还等着呢!”
谢沅笑容微淡,但自幼的教养不允许她忤逆长辈,便叫含秋交了出去。
“夫人别生气!”人走后,含秋安慰道,“您虽然管着家,三年来却总贴补伯府,这回可好,虽然被收回了掌家权,咱们却终于不亏了!”
忠义伯府不穷,但底蕴差了谢氏许多,谢沅带着庞大家财嫁过来,无论银钱还是资源都无形中贴补了不少。
叫含秋看来,忠义伯夫人是好日子过久了,忘了是谁叫她这样滋润的。
谢沅没有说话,脸色却隐隐发白。
她难受的不在于中馈,而是忠义伯夫人这样大张旗鼓地打她的脸,没有半点情分顾及。
今日过后,满府都会知道她讨不到婆母半分脸面。
她嫁来三年,待这位婆母向来孝顺有加,她却始终不喜欢她,得知她命不久矣,或许婆母也终于松了口气。
想到这里,她心口都泛起闷痛,缓了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谢昭直到午后才回,第一时间就来找谢沅。
“我出门托同僚与好友留意着长姐那位恩人的消息,总不好全靠顾令璟。”她皱了皱鼻子,“还不知道他靠不靠谱呢,我总觉得他不在意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