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沅要进门的声音,谢昭慌张推开顾令璟,腿脚发软地走去桌前穿衣裳。
衣襟一拢,就又是惊才绝艳的状元郎,丝毫看不出女儿身。
顾令璟背靠着窗户,慵懒而专注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把身上味道散一下再见她。”他淡淡开口。
背对他的女子身影颤了颤,才冷声道:“我知道。”
看着她一件件穿好衣裳,顾令璟喉结动了动,转过头去。
外间,谢沅正坐在外头石桌上,闻声抬头时,正看到庶弟出来。
锦衣玉面,貌若好女,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小弟,你撞到哪里了?要不要紧?”谢沅迎上前,紧张地看着弟弟。
“没事。”谢昭笑道,“顾令璟为我上过药了,效果好得很呢。”
“难怪我叫了你好久都不出来?”谢沅轻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说一声,看我在窗外喊你很好玩么?”
谢昭虽然是她庶弟,不是一母所生,但也是她在这世上仅有的亲人了。
“长姐声音好听,我一听你喊我,浑身都有力气了。”对面人只笑嘻嘻道。
谢沅叮嘱完小厮为顾令璟送早膳后,就跟上了谢昭的脚步:“政事要紧,身体也要紧,你们该歇好再聊才是。”
“那样的要紧关头,怎么能歇呢?”谢昭意味深长地看着长姐一笑,“他不让分毫,威猛无比……唇枪舌剑的交锋,作为政敌,我怎能不与他死磕到底?”
看着谢沅一脸心疼她的模样,谢昭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名满京城的贵女,百年世家尊贵的嫡长女,父亲手心的珍宝……不也被她这个庶女耍得团团转。
此时,谢沅无奈说道:“你们以前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现在倒是好得跟什么似了。”
“以前不知道他的好,现在才知道了。”
谢昭说完,又目露关心地问她:“长姐身体怎么样了?你重病在身,这些端茶递水的活儿叫下人来就是,怎么好叫你亲自跑来送早膳?”
谢沅叹息一声:“别担心,我只要不咳血,身体还是能坚持的,且夫君已经为我求了欧阳神医治病,就等三日后去了。”
“那就好!”
谢昭亲昵地抱着她手臂:“父亲母亲去得早,长姐和姨娘是我最亲的亲人了,你一定要长命百岁,看我封侯拜相,重续我谢氏长房辉煌啊!”
“当然会了。”
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谢沅也笑眯眯的。
客院离书房有点距离,两人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谢昭腿脚就已经软了,脚步也沉重起来。